林凡回到東區(qū)鎮(zhèn)魔司衙署時,天色愈發(fā)陰沉,仿佛隨時都會降下暴雨。他屏退了左右,獨自坐在書房內(nèi),指間摩挲著那枚冰涼的“引魔令”。
黑袍人的話語猶在耳邊。“凈魔泉”、“一年之期”、“未知之物”……這一切交織成一張巨大的網(wǎng),將他牢牢罩住。對方的目的絕不單純,所謂的交易背后,必然隱藏著更深的圖謀。但“魔血噬魂咒”如同懸頂之劍,讓他沒有更多選擇。
去,九死一生,且可能卷入更大的漩渦。不去,十死無生,終將化為詛咒下的枯骨。
如何抉擇,似乎不言而喻。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的紛亂思緒。當務(wù)之急,是在他離開黑鐵城,前往危機四伏的萬獸山脈期間,確保東區(qū)乃至自身根基的穩(wěn)定。
“韓元,趙鐵鷹,錢富。”林凡沉聲喚道。
三人很快來到書房,感受到林凡身上那股凝而不發(fā)的沉重氣息,皆神色一凜。
林凡沒有提及落風坡的具體細節(jié),只是言簡意賅地說道:“我身中詛咒,尋常丹藥僅能壓制,需前往萬獸山脈深處尋找一味主藥,方可根治。此行兇險,歸期未定。”
此言一出,三人臉色皆變。他們知道林凡身有隱患,卻沒想到嚴重到需要深入萬獸山脈尋找解藥的地步。
“將軍!”韓元急道,“萬獸山脈深處太過兇險,末將愿隨將軍同往!”
“不可。”林凡斷然拒絕,“我若離去,東區(qū)需人坐鎮(zhèn)。你新晉元竅,正需穩(wěn)固,且需你在此統(tǒng)領(lǐng)‘暗刃’,應(yīng)對不測。”他看向韓元,目光深沉,“東區(qū)是我等根基,絕不能亂。我離開期間,東區(qū)一切事務(wù),由你三人共同決斷,以韓元為主,遇大事不決,可呈報司主。”
這是將東區(qū)的權(quán)柄暫時交給了韓元。韓元感受到肩頭沉甸甸的責任,重重抱拳:“末將定不負將軍所托,人在東區(qū)在!”
林凡又看向趙鐵鷹:“趙都尉,你經(jīng)驗老道,熟悉各方勢力,需全力輔佐韓元,穩(wěn)住局面。尤其是礦區(qū)那邊,若他們再敢生事,可采取必要手段,一切后果,我來承擔。”
“將軍放心,屬下定當竭盡全力!”趙鐵鷹肅然應(yīng)命。
“錢富,”林凡最后看向這位圓滑的管事,“后勤與情報,乃重中之重。我需要你確保東區(qū)資源供應(yīng)無虞,同時,動用一切渠道,密切關(guān)注西區(qū)司馬橫、礦區(qū)商會,以及……郡城方面的動向。有任何風吹草動,立刻告知韓元。”
“屬下明白!定不讓將軍有后顧之憂!”錢富連忙躬身。
安排完東區(qū)事務(wù),林凡又獨自前往鎮(zhèn)魔司總部,面見聶狂。
他沒有隱瞞自己需要進入萬獸山脈尋找解藥之事,只是略去了黑袍人與引魔令的細節(jié),只說是從某部古籍中查到的線索。
聶狂聽完,濃眉緊鎖,打量著林凡:“萬獸山脈深處?你小子確定要去?那里可不是鬧著玩的,元竅境在里面隕落的也不在少數(shù)。”
“司主,此乃唯一生機。”林凡語氣平靜,卻帶著不容置疑的堅定。
聶狂沉默片刻,猛地一拍桌子:“好!既然你決定了,老子支持你!需要什么,盡管開口!司庫里的丹藥、兵器,你看上什么拿什么!老子再給你調(diào)一隊精銳……”
“不必了,司主。”林凡搖頭打斷,“人多反而目標大,我獨自行動更為便宜。只需司主在我離開期間,幫忙照看一下東區(qū),莫讓某些人趁機生事即可。”
聶狂看著林凡,見他心意已決,也不再勉強,沉聲道:“東區(qū)你放心,有老子在,沒人敢亂來!不過你小子給老子記住,活著回來!老子還指望你以后接老子的班呢!”
“屬下定當盡力。”林凡躬身行禮。
從總部出來,林凡又去了一趟功勛閣,用自己積攢的功勛,兌換了一些保命用的療傷圣藥以及一份最為詳盡的萬獸山脈外圍與部分中區(qū)域的地圖。至于更深處,地圖上則是一片空白,標注著“未知險地”。
做完這一切準備,已是夜幕降臨。
林凡回到城東小院,開始最后的調(diào)息。他再次服用了一顆清靈凈元丹,感受著藥力與詛咒的對抗。引魔令被他貼身收藏,那冰涼的觸感時刻提醒著他此行的目的。
窗外,夜風呼嘯,帶著山雨欲來的潮濕氣息。
黑鐵城依舊矗立在北疆的寒風中,但城內(nèi)的暗流,卻因林凡即將的離去而變得更加微妙。司馬橫會作何反應(yīng)?礦區(qū)勢力是否會趁機反撲?那些潛伏的玄冥教余孽又會有什么動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