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凡正循著一股異常腥臊的氣息,踏入了一處兩山夾峙的幽深峽谷。谷內光線昏暗,濕氣極重,巖石上布滿滑膩的青苔,空氣中彌漫著一股令人作嘔的腥臭和一種莫名的壓抑感。他全部心神都集中在應對眼前的危險上,絲毫不知曉村中剛剛經歷了一場因他而起的風波。
他越發小心,《草上飛》身法施展到極致,腳步輕得如同貍貓,幾乎不發出任何聲響。
突然,一陣激烈的打斗聲和驚恐的呼喝聲從峽谷深處傳來,其間還夾雜著一種令人牙酸的“嘶嘶”聲和重物抽打巖壁的沉悶巨響。
林凡眉頭一擰,立刻收斂所有氣息,如同壁虎般悄無聲息地攀上身旁的巖壁,借助凸起的巖石和藤蔓遮掩,迅速而隱蔽地向聲音來源處靠近。
越過一塊巨大的遮眼石,谷底的一片亂石灘景象映入眼簾,讓林凡瞳孔微微一縮。
只見四五個人正狼狽不堪地與一頭巨物纏斗。那巨物赫然是一條水桶粗細、鱗片烏黑發亮、頭生獨角的妖蟒!其散發出的妖力波動狂暴而強大,竟已接近皮肉境中期!
那幾人衣著像是附近的采藥人或探險者,修為大多在養身境后期左右,其中為首的一個持刀壯漢似乎是皮肉境初期,但此刻也已渾身掛彩,氣喘吁吁。他們顯然不是這妖蟒的對手,只能憑借地形和配合勉強支撐,險象環生。地上還躺著一人,不知生死。
那妖蟒顯然已被激怒,蟒尾如同鋼鞭般瘋狂抽打,每一次落下都碎石飛濺,力量大得驚人。血盆大口張開,毒牙閃爍著幽光,腥臭的涎液滴落在地,腐蝕得巖石滋滋作響。
“周大哥!小心右邊!”一個年輕人大聲驚呼。
那持刀壯漢剛躲過蟒尾的橫掃,舊力已去新力未生,妖蟒的巨頭已如同離弦之箭般噬咬而來,眼看就要將他吞入口中!
壯漢眼中已然露出一絲絕望。
就在這千鈞一發之際!
“嗖——!”
一道尖銳的破空聲撕裂空氣!一支精鐵箭矢如同黑色的閃電,從側上方一個極其刁鉆的角度疾射而來,精準無比地射中妖蟒那只完好的左眼!
“噗嗤!”箭鏃深深沒入!
“嘶嗷!!!”妖蟒發出一聲痛苦到極點的尖銳嘶鳴,龐大的身軀猛地一僵,隨即瘋狂地扭動起來,巨大的頭顱狠狠撞向旁邊的巖壁,轟隆作響,碎石簌簌落下。
那必殺的一擊,自然被打斷。
絕處逢生的持刀壯漢愣了一瞬,隨即猛地向后躍開,驚魂未定地看向箭矢射來的方向。
其他幾個采藥人也又驚又喜地望去。
只見側上方的一塊巖石后,一個身穿粗布衣、面容尚帶稚氣卻眼神冷靜得可怕的少年,正緩緩收起一張硬木獵弓,反手抽出了腰間一柄寒光閃閃的鋼刀。正是林凡!
他本想悄悄繞過,但眼見這些人即將斃命,終究還是出了手。這妖蟒實力強橫,正是獲取大量潛能點的好目標,與這些人聯手,勝算更大。
“多謝小兄弟出手相救!”那持刀壯漢雖驚疑林凡的年輕,但救命之恩不敢忘,立刻高聲喊道,“這畜生厲害得很,還請小兄弟助我等一臂之力!戰利品我等絕不染指,只求活命!”
林凡沒有說話,只是點了點頭,身形一晃,便如同柳絮般從巖壁上飄落而下,輕盈地落在亂石灘上,與那瘋狂扭動的妖蟒對峙起來。
“它的眼睛是弱點!攻擊它的眼睛和口腔!”林凡言簡意賅地喝道,同時身體再次啟動,《草上飛》身法讓他如同鬼魅,迅速繞向妖蟒的側翼。
那壯漢聞言精神一振,立刻對同伴吼道:“聽見沒!照小兄弟說的做!二狗,用鉤索絆它!其他人,遠程招呼它的頭!”
絕境中有了強援和明確指令,這幾個采藥人立刻找到了主心骨,紛紛依言行事。鉤索拋出,試圖纏繞蟒身;飛刀、鐵釘等暗器雖難以破開鱗甲,卻也朝著蟒頭招呼,干擾其視線。
妖蟒一目已盲,劇痛難忍,愈發狂暴,但行動也因此受到了影響。
林凡則成為了主攻手。他并不與妖蟒硬拼力量,而是憑借高超的身法不斷游走,手中百煉鋼刀如同毒蛇吐信,每一次出刀都精準地斬向妖蟒另一只完好的眼睛、鼻孔、以及之前被那壯漢砍出的幾處不深的傷口!
他的刀法快、準、狠!《破風刀》雖只是熟練,但在實戰中,尤其是在這種游斗中,顯得格外犀利。每一次斬擊都附著著《磐石功》沉凝的氣血之力,雖不能一刀重創,卻也在不斷疊加傷害,擴大戰果。
妖蟒屢次撲咬、尾掃,卻總被林凡以毫厘之差驚險避開,那靈動飄逸的身法,看得一旁的采藥人們目瞪口呆,心中更是大定。
那持刀壯漢也是越看越心驚,這少年看著年輕,但這份實力、這份冷靜、這份對時機的把握,簡直可怕!他自問若是單對單遇上這妖蟒,恐怕早已成了腹中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