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走到床邊,居高臨下地看著床上那個曾經讓嫻皇后含恨而終、讓齊明玉如履薄冰、在上一世殘忍下令射殺了顧西舟的狗皇帝。
此刻,他就像一條離了水的魚,除了徒勞的掙扎,什么也做不了。
“父皇,”她的聲音很輕,卻清晰地傳到每個人耳朵里,“您這是怎么了?”
齊宣帝渾濁的眼睛艱難地聚焦,看到是齊明玉,他眼中迸發出一絲希望,掙扎著伸出手:“明玉……救駕……有刁民要害朕!給朕解藥!”
“解藥?”齊明玉(秋水)微微歪頭,臉上露出一絲天真的殘忍。
“父皇說的什么胡話?太子哥哥和二皇兄不是已經被您關起來了嗎?還有誰會害您呢?”
這句話,像一盆冰水,兜頭澆在了齊宣帝的頭上。
他猛地一僵,眼中的希冀變成了驚恐和難以置信。
他死死地盯著齊明玉,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是他,是他自己廢了太子,囚了二皇子。
是他自己,將自己逼入了絕境。
齊明玉(秋水)從袖中拿出那個白玉小瓶,在指尖把玩著。
“父皇,您看,這是什么?”
一縷異香從瓶內飄出。
齊宣帝的瞳孔驟然收縮。
他認得這個味道!
剛剛毒發前,他聞到的異香,就與這瓶中散發出的若有若無的氣味一模一樣!
“你……是你……”他用盡全身力氣,從牙縫里擠出幾個字。
“是我。”齊明玉(秋水)坦然承認,她俯下身,湊到齊宣帝耳邊,用只有他們兩人能聽到的聲音說。
“父皇,這叫‘蝕心散’,和‘腐心草’是絕配呢。您說,巧不巧?”
齊宣帝的眼睛瞪得如同銅鈴,血絲瞬間布滿了整個眼球。
他想嘶吼,想撲上去掐死這個逆女,可身體的劇痛和毒素的侵蝕讓他連抬起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父皇,不必害怕,黃泉路上慢慢走,我母后在地下等著您呢,您可記得,和她分享一下,中毒的滋味~”
原來,齊明玉什么都知道!
知道她不是他的女兒!
知道嫻皇后死于他的旨意和御賜毒酒。
齊宣帝只能發出野獸般的嗚咽,眼角流下渾濁的淚水。
是報應!這一切都是報應!
“父皇,您可真是個好君王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