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收回手,姿態閑適地往后靠了靠,聲音里帶著一絲悵惘。
“這座莊園,三十年了,一草一木,一桌一椅,都還是阿慕在時的樣子。她喜歡的一切,都還在這里。”
秋水心頭冷笑。
若不是林琳細數了秦漢當年那些強取豪奪的“深情”往事,她恐怕真要被這份“癡情”表演打動了。
三十年不變?
是情深不悔,還是做戲?!
“坐下吧,”秦漢指了指對面的沙發,“我們談談。”
秋水深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
她告訴自己,為了真相,暫且忍耐。
她要知道更多,關于她身世的一切。
好的,壞的,她都要知道。
秋水攥緊了拳頭,指甲幾乎要嵌進掌心,終究還是在秦漢對面的沙發上坐了下來,背脊挺得筆直,眼神戒備而冰冷。
她的目光不經意間掃過那些食物。
那些色澤誘人、香氣馥郁的食物,此刻在她眼里,卻比穿腸毒藥還要讓她反胃。
尤其是在客廳墻壁正中那幅巨大的油畫肖像注視之下。
畫上的蘇慕,眉眼溫婉,笑意盈盈,穿著一件素雅的旗袍。
她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歲月,正溫柔地凝視著這個不速之客——她的女兒。
秋水喉嚨發緊,胃里一陣翻江倒海。
她怎么可能吃得下?
用著她母親當年用過的餐具,吃著她母親當年愛吃的食物,而這一切的提供者,卻是囚禁了她母親自由,間接導致她成為孤兒的男人!
這簡直是世上最荒誕、最惡心的場景。
秦漢抬眼看她,目光沉靜,仿佛秋水方才的隱忍與此刻的戒備,都只是窗外掠過的一片云。
“你能找到這里,想必已經聽說了不少事。”他聲音平緩,聽不出喜怒。
“我想知道,你都知道了些什么?從誰那里聽說的?”
秋水幾乎要冷笑出聲。
秦漢還真是直接,連虛偽的客套都省了。
她深吸一口氣,壓下心頭翻涌的惡心感,迎上他的目光,一字一句,清晰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