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遺棄,她認了,那是無法選擇的出身。
在福利院的艱難,她挺過來了,那是對命運不公的抗爭。
可現在,林琳告訴她,她引以為傲的“逆天改命”,她所有的堅韌與榮光,不過是她精心編織的一場戲,一個自上而下的“恩賜”?
那些所謂的“好運”,那些“天資聰穎”的贊譽,那些“化險為夷”的時刻,都成了笑話,一個天大的笑話!
她像個提線木偶,自以為在舞臺上跳出了最絢爛的舞姿,卻不知牽線的人,正用一種悲憫又帶著些許嘲諷的目光,欣賞著她的“奮斗”。
這種認知,比單純的被遺棄更讓她感到屈辱,比任何一次追殺更讓她心寒。
她的努力,她的汗水,她咬碎牙堅持下來的日日夜夜,難道都失去了意義?
秋水的目光像淬了冰,直直射向林琳。
那眼神里翻涌的情緒,復雜到林琳一時間竟有些看不懂,只覺得心底發毛。
林琳被她看得有些不自在,下意識地整理了一下因情緒激動而略顯凌亂的頭發。
“秋水,你想知道的,能說的,我都告訴你了。”
她吸了口氣,語氣恢復了幾分平日里貴婦人的矜持與疏離。
“現在,你是不是也該履行你的承諾?讓秦漢放過之柔。說到底,你和之柔是同父異母的姐妹,血濃于水,何必互相殘殺?”
姐妹?
秋水幾乎要氣笑了。
這個詞從林琳嘴里說出來,真是莫大的諷刺。
一個處心積慮整容成她的模樣,在每次循環里對她痛下殺手,甚至在現實中也布下天羅地網監控她多年的“姐姐”?
這樣的姐妹情深,她可真是消受不起!
她恨不得親手擰斷喬之柔的脖子,用她的血來祭奠那些無辜枉死在循環中的自己。
但現在,不是發作的時候。
秋水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胸腔內翻騰的怒火與屈辱被她死死壓制。
她還有更重要的事需要確認。
秋水緩緩吐出一口濁氣,聲音帶著一絲刻意壓制后的沙啞。
“林琳,關于喬之遠,你知道多少?他是不是尚文馨和喬海江的兒子?”
秋水索性把猜測直接攤開,不想再繞彎子了。
這個世界的真相,已經夠讓人惡心了,再多一樁,也無所謂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