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山月神色平淡:“哪個在生病,就是哪個。”
“舅小姐那個舅小姐”周貍娘呢喃。
周貍娘突然抬頭:“你怎么知道這些!你怎么知道這些場景!”
賀山月低頭看了眼滿地噴射的血跡和腦漿,再環視一圈被踢得四散的凳子,彎腰從角落拾撿起一支鎏金石榴花發簪。
發簪上帶著凝固的血跡,甚至還沾著像皮肉一樣的碎片。
賀山月將發簪放在掌心,遞到周貍娘眼前:“猜的。”
會畫畫的人,幾乎都有一種能力,能根據現有的畫面,聯想出畫面形成的因果。
周貍娘渾身打著擺子,不敢去看,更不敢去想。
賀山月自顧自地,將催情更催命的那些東西隔著帕子收回匣子,蹲身上鎖,將帕子一撩,隨風卷走。
“走吧。”賀山月道。
“死了嗎?”周貍娘抬起眼,陡生出一陣眩暈:“舅小姐死了嗎?”
“剛剛應該死了。”賀山月未停下腳步,向三樓門廊走去:“那一聲慘叫,通常是將死之人發出的,最后的吶喊。”
周貍娘頭暈目眩,胃中翻江倒海,如行尸走肉般盲目前行,回房間后,夜飯的食盒已放在桌上。
待看清食盒里的豆腐,周貍娘“哇”地一聲嘔了出來。
一晚上,右側廂房都沒消停。
先是鋪天蓋地的嘔吐聲,緊跟著嗚嗚咽咽的壓抑哭聲,然后是來回踱步又長久矗立的腳步聲。
王二嬢被鬧得睡不著,嘟嘟囔囔地罵:“狗日的!還沒死呢就好好睡覺吧!莫不是在等死了好好睡個長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