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站著一道她再熟悉不過的身影。
白子畫。
依舊是那身月白的長袍,纖塵不染,與柱下鮮血淋漓的景象形成殘酷的對比。他站在那里,身姿挺拔,面容……冰冷得如同萬年不化的寒冰。那雙總是深邃難測的眼眸,此刻沒有任何溫度,沒有任何情緒,只有一片漠然的、近乎神只般的冷酷。
他俯視著誅仙柱上奄奄一息的“她”,如同俯視一只螻蟻。
“行刑。”
兩個字,從他薄唇中吐出,清晰、冰冷、不帶一絲波瀾,卻如同最終的判決,敲響了絕望的喪鐘。
骨頭渾身劇震,難以置信地看著高臺上那個冷漠的身影!那是白子畫?那個會因為她的冒失而無奈,會因為她的傷痛而緊張,會在月下對她流露出痛苦和卑微神色的白子畫?
不!這不可能!
就在這時,天空中醞釀已久的雷霆,仿佛得到了指令,一道刺目的、蘊含著毀滅力量的閃電,撕裂長空,帶著震耳欲聾的巨響,朝著誅仙柱上那道脆弱的身影,狠狠劈下!
“不——!”
夢境中的骨頭終于沖破了束縛,發出一聲凄厲的尖叫!她不顧一切地撲向誅仙柱,想要用自己的身體去擋住那道天雷!
然而,一切都是徒勞。
她的身體如同透明的幻影,穿過了雷霆,穿過了誅仙柱,也穿過了柱子上那個……在雷光中痛苦蜷縮、發出無聲吶喊的“她”。
天雷一道接著一道,無情地落下。每一道雷光閃過,柱子上的身影就顫抖一下,氣息就更微弱一分。鮮血飛濺,染紅了冰冷的石柱,也染紅了骨頭絕望的雙眼。
她跪倒在地,徒勞地伸出手,卻什么也抓不住。只能眼睜睜地看著,看著那個“她”在白子畫冷漠的注視下,承受著這非人的酷刑,生命的氣息一點點流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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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種撕心裂肺的痛楚,那種被最信任、最依賴之人親手推向深淵的絕望,如同親身經歷一般,瘋狂地涌入骨頭的四肢百骸,幾乎要將她的靈魂都碾碎!
“為什么……為什么你要這樣對她?!”她朝著高臺上那個冰冷的身影哭喊,盡管知道對方根本聽不見。
就在最后一道、也是最粗壯的一道天雷即將落下,要將柱子上的人徹底毀滅之時,夢境猛地一陣扭曲、晃動。
視角再次切換,她仿佛附身到了誅仙柱上那個“她”的身上。
劇痛!難以形容的劇痛瞬間席卷了全身每一寸肌膚、每一根骨頭!靈魂都在顫栗!然而,比身體上的痛苦更甚的,是心口那如同被生生剜去的空洞和冰冷。
她(骨頭附身的“她”)艱難地抬起頭,透過被鮮血和汗水模糊的視線,望向高臺上那個身影。
他依然站在那里,面無表情,仿佛眼前正在發生的酷刑與他毫無關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