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兩個字如同驚雷,在她腦海中炸響!溯影星軌鏡中閃過的畫面碎片里,似乎就有這個地方!那個渾身是血、將她護在懷里的白子畫……背景似乎就是類似這種荒涼死寂的環境!
心臟不受控制地狂跳起來,一種強烈的、混合著恐懼、厭惡、卻又有一絲奇異歸屬感的復雜情緒涌上心頭。這個地方,一定與她失去的記憶,與她和白子畫的過往,有著至關重要的聯系!
她下意識地向前邁出一步,想要更靠近那扇石門,看得更清楚些。
就在這時,一個略帶急促和擔憂的聲音在她身后響起:
“骨頭姑娘,請留步!”
骨頭猛地回頭,只見東方彧卿不知何時已趕到,正站在她身后不遠處,臉上慣有的溫潤笑容被一絲凝重取代。他快步上前,不著痕跡地擋在了她與那蠻荒入口之間。
“此地兇險,不宜久留?!睎|方彧卿的語氣帶著不容置疑的勸阻。
骨頭看著他,眼神銳利:“你知道這里?蠻荒……我是不是來過?”
東方彧卿沉默了一下,知道無法再隱瞞,點了點頭:“是,你來過。不僅來過,你曾……被困于此百年?!?/p>
百年!
骨頭瞳孔驟縮。雖然記憶缺失,但“百年”這個時間單位,足以讓她想象那是一段何等漫長而黑暗的歲月。
“為什么?”她追問,聲音發緊,“是誰把我關進去的?是不是……他?”那個“他”字,帶著冰冷的恨意。
東方彧卿看著她眼中驟然升騰的恨火,心中嘆息,知道溯影星軌鏡的影響仍在發酵。他搖了搖頭,語氣復雜:“將你送入蠻荒,確實是長留的決議,白子畫……是執行者之一。但其中緣由,錯綜復雜,并非簡單的懲罰?!?/p>
他頓了頓,目光掃過那死寂的蠻荒入口,眼神深邃:“更何況,此地如今極不穩定。當年妖神之力消散,但蠻荒作為六界流放之地,積攢了太多怨氣與混亂法則。近來,此處空間波動異常,似有異變將生。你如今狀態不穩,絕不能靠近?!?/p>
仿佛是為了印證他的話,那殘破的石門之后,死寂的混沌深處,突然傳來一聲低沉而充滿暴戾的嘶吼!那吼聲不似任何已知的妖獸,充滿了扭曲與瘋狂,震得整個峽谷的砂石都在簌簌落下,連那空間褶皺都似乎扭曲得更厲害了。
骨頭被那吼聲震得心神一蕩,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厭惡與戰栗感席卷而來。但同時,一股極其微弱、卻異常精純的紫色靈氣,如同狡猾的游絲,竟穿透了蠻荒入口的混亂屏障,悄無聲息地縈繞上她的指尖。
那靈氣……給她一種既危險又無比親切的感覺,仿佛是她身體的一部分。
這詭異的感覺讓她寒毛直豎,猛地甩手,想要驅散那縷紫色靈氣。然而,那靈氣卻如附骨之疽,反而順著她的指尖,試圖鉆入她的經脈!
就在此時,異變再生!
一道耀眼奪目的白色流光,如同撕裂昏黃天幕的閃電,以快得不可思議的速度從天邊疾馳而來!流光散去,露出一個身影——
白衣,白發,臉色蒼白如紙,嘴角還帶著未干的血跡,正是強行壓制傷勢、不顧一切追趕而來的白子畫!
他顯然是感應到了蠻荒入口的異動和骨頭的氣息,生怕她涉險,這才不惜代價趕來。此刻,他氣息紊亂,腳步虛浮,但那雙眼眸卻死死鎖在骨頭身上,里面充滿了未散的恐慌、深沉的痛楚,以及一種近乎卑微的祈求。
“千骨……”他聲音沙啞得厲害,帶著重傷后的氣弱,卻依舊清晰地傳到了骨頭耳中,“別過去……危險……”
他看到骨頭站在蠻荒入口前,又感受到那縷試圖侵蝕她的詭異紫色靈氣,頓時目眥欲裂,想也不想便伸手想要去拉她。
然而,他此刻的出現,他這副狼狽虛弱卻依舊想要掌控局面的姿態,以及“千骨”這個稱呼,瞬間點燃了骨頭腦海中剛剛目睹的、瑤池那一劍的畫面!
新仇舊恨,轟然爆發!
“別碰我!”
骨頭猛地甩開他伸來的手,動作之大,帶著十足的厭惡與抗拒。她后退一步,拉開與他的距離,眼神冰冷刺骨,充滿了譏誚與恨意:
“白子畫,你以為你是誰?憑什么再來管我的事?”
她抬手指向那死寂的蠻荒入口,語氣尖銳如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