霞光漸暗,天色向晚。庭院里的光線變得朦朧起來。
骨頭忽然又開口,這次的問題更加直接,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想要確認什么的急切:“如果……如果沒有那些規矩,沒有長留,沒有天下蒼生……只是你和我,只是白子畫和花千骨,我們……會只是師徒嗎?”
這個問題,比昨夜那句“你若騙我,我便棄你”更加尖銳,因為它直指他們關系最初、最核心的矛盾與本質。
白子畫沒有任何猶豫。他向前邁了一小步,拉近了兩人之間本就微小的距離。暮色中,他的眼眸亮得驚人,里面燃燒著壓抑了太久太久的、純粹而熾熱的火焰。
“不會。”
他的回答斬釘截鐵,帶著一種解脫般的、不容置疑的堅定。
“若無枷鎖,初見你時,我便不會只當你是我命定的徒兒?!?/p>
“若無責任,你一次次靠近時,我便會將你緊緊擁入懷中,而非推開。”
“若無這天下……”他聲音低沉下去,帶著無盡的痛與悔,“我絕不會讓你受半分委屈,更不會……讓你因我而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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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看著她,目光灼灼,仿佛要將她的模樣刻進靈魂深處:“骨頭,我對你的心意,從來就不只是師徒之情。從前是,現在是,未來……永生永世,都是?!?/p>
這近乎赤裸的告白,比立下心魔誓時更加直白,更加滾燙。它撕開了所有偽裝和借口,將那份被壓抑了太久的情感,毫無保留地呈現在她面前。
骨頭被他眼中那毫不掩飾的深情和占有欲震懾住了,臉頰不受控制地泛起熱意,心跳如擂鼓。她下意識地想要后退,腳下卻像是生了根,動彈不得。
空氣中彌漫著桃花的香氣,混合著他身上清冽的氣息,曖昧得讓人心慌。
就在骨頭不知該如何應對這過于直接的情感沖擊時,一個略帶戲謔的聲音恰到好處地插了進來,打破了這凝滯的氣氛。
“喲,我是不是來得不是時候?”
兩人同時轉頭,只見笙簫默不知何時斜倚在不遠處的回廊柱子上,搖著扇子,笑得像只偷腥的貓。他顯然將剛才那番對話聽去了大半。
白子畫眉頭微蹙,被打擾的不悅顯而易見,但終究沒說什么。
骨頭則像是找到了救星,暗暗松了口氣,臉上熱度未退,強自鎮定道:“儒尊有事?”
笙簫默踱步過來,目光在兩人之間掃了掃,最后落在白子畫身上,扇子掩著嘴,壓低聲音,用恰好三人都能聽清的音量“竊竊私語”:
“師兄,不是我說你。這情話嘛,固然動聽,但也得講究個循序漸進,水到渠成。你這般狂風驟雨似的,也不怕把人家姑娘嚇跑了?”
白子畫:“……”
骨頭:“……”她感覺臉頰更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