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該慶幸嗎?慶幸她忘了那些因他而起的錐心之痛?
可為何,心會如此之痛,痛到連指尖都在微微發顫。
骨頭似乎決定了要收養這只小靈蟲,她小心翼翼地將它捧在手心,站起身,一回頭,正好看見了站在不遠處,神情異常蒼白的白子畫。
“子畫!”她笑著跑過來,獻寶似的將手心的小蟲舉到他面前,“你看!我撿到一只小蟲子,是不是很可愛?它好像不怕人誒!”
白子畫的目光,落在她掌心那只懵懂的小蟲上,又緩緩移到她燦爛無邪的笑臉上。喉嚨像是被什么東西死死扼住,發不出任何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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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該如何回應?
是說“它很像糖寶”?
還是說“你以前也養過一只”?
或者說“它最終因我而死”?
任何一句,都是對她此刻快樂的殘忍破壞,也都是對他自己良心的凌遲。
他只能極力壓下翻涌的心緒,勉強維持著表面的平靜,甚至擠不出一絲笑容,只是極其艱難地,從喉嚨里溢出一個單音:“……嗯。”
骨頭敏銳地察覺到他情緒不對,歪頭看他:“你怎么了?臉色這么難看?是公務太累了嗎?”她空著的那只手,下意識地就伸過來,想要探探他的額頭。
那關切的動作,自然無比,卻讓白子畫如同被燙到一般,猛地后退了半步,避開了她的觸碰。
骨頭的手僵在半空,臉上的笑容也凝住了,有些錯愕和不解:“子畫?”
白子畫意識到自己反應過激,閉了閉眼,再睜開時,眼底已是一片深不見底的墨海。他聲音低啞,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疲憊:“無事。只是……想起一些舊事。”
他目光再次掠過她掌心的小蟲,那碧綠的顏色,刺得他眼睛生疼。
“你既喜歡,便養著吧。”他終是說道,語氣平淡得沒有一絲波瀾,“只是絕情殿清冷,莫要委屈了它。”
說完,他不等骨頭再說什么,幾乎是逃也似的,轉身離開了。背影在午后的光影中,竟透出一種難以言說的孤寂與倉皇。
骨頭站在原地,看著他迅速遠去的背影,又低頭看看手心里兀自玩得開心的小蟲子,困惑地眨了眨眼。
“奇怪……他好像很不喜歡這小家伙?”她小聲嘀咕,“可是明明很可愛啊……”
她想了想,還是決定把小蟲帶回絕情殿。至于白子畫那反常的情緒,她雖然納悶,但以她如今簡單的心性,很快便拋在了腦后。或許,尊上大人就是偶爾會這樣心情不好吧?
而白子畫,獨自一人回到空寂的大殿,扶著冰冷的玉柱,才允許那洶涌的痛楚在臉上顯露分毫。
他以為仙牢的并肩作戰是一個轉機,讓他可以小心翼翼地、重新靠近。
可糖寶的存在(哪怕只是一個相似的影子),卻像一記響亮的耳光,將他狠狠打醒。
他面對的,不只是一個忘記了他的花千骨。
更是一個,連他們之間那些最珍貴、最溫暖的聯結都已遺忘的……陌生人。
追回她的路,遠比他想象的,還要漫長,還要……鮮血淋漓。
(第十二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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