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來吧……骨頭……”
他不再試圖抹去或強行封印,而是以自身無垢的神識之光,去溫暖、去凈化那些怨恨,以強大的意志力,將那暴動的咒印之力,一絲絲從她的記憶漩渦中剝離、引導出來。
這是一個極其兇險且漫長的過程。在外界,兩人相對而坐,身體一動不動,但額頭卻都沁出了細密的汗珠,白子畫的臉色更是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得蒼白起來。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空中的星辰逐漸黯淡,東方露出了魚肚白。
終于,當天邊第一縷晨曦透過窗欞,灑在兩人身上時,骨頭手背上那殷紅的咒印紋路,顏色開始慢慢變淡,蠕動的速度也減緩下來。她臉上痛苦的神情逐漸平復,呼吸變得均勻悠長。
而白子畫的神識,也終于將那咒印的大部分邪力暫時封印,并將那些最狂暴的記憶碎片安撫下去。他的神識化身變得幾乎透明,顯然消耗巨大。
他深深地看了一眼識海深處那個逐漸安靜下來的、屬于“骨頭”的朦朧光團,帶著滿身的疲憊與不易察覺的傷痛,緩緩退出了她的識海。
神識歸位,白子畫身體微微一晃,一口鮮血險些涌上喉頭,又被他強行咽下。他睜開眼,第一時間看向對面的骨頭。
她也恰好幽幽轉醒,長長的睫毛顫動了幾下,睜開了眼睛。那雙眸子里,還帶著一絲經歷巨大痛苦后的茫然與脆弱,但已經恢復了清明。
她看著近在咫尺、臉色蒼白如紙的白子畫,感受著手背上已然消退、只余淡淡紅痕的刺痛,再看看窗外透進的晨光,恍惚間明白了什么。
“你……”她張了張嘴,聲音有些沙啞,“你對我做了什么?”她能感覺到,不僅是那突如其來的劇痛消失了,連帶著腦海中那些時常擾得她心煩意亂的破碎畫面,似乎也暫時平靜了下去。
白子畫壓下胸腔內翻涌的氣血,勉強維持著語調的平穩:“一種……安撫神識的法子。你體內的咒印已被暫時壓制,但并未根除,日后還需小心。”
他說得輕描淡寫,但骨頭不是傻子。她能感受到他周身氣息的微弱紊亂,能看出他眉宇間難以掩飾的疲憊。更何況,剛才雖然意識混亂,但她并非全無感知,那片絕望的風暴中,始終有一道溫暖堅定的白光在守護著她,引導著她。
那種感覺……很熟悉,很安心。
她看著白子畫,眼神復雜。這個男人,一邊說著與她只是舊識,一邊卻又在她遇險時,一次次不顧自身地護著她。這次為了救她,他顯然付出了不小的代價。
“謝謝?!边@一次,骨頭的道謝格外鄭重。她頓了頓,鬼使神差地加了一句,“你……沒事吧?”
白子畫微微一怔,似乎沒料到她會關心自己。他輕輕搖頭,唇角勾起一抹極淡、卻真實的笑意:“無妨。你沒事便好。”
陽光徹底驅散了夜色,將絕情殿映照得一片明亮。昨夜的驚魂與痛苦,仿佛只是一場噩夢。但兩人心中都清楚,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那道被強行壓下的咒印,那被暫時安撫的記憶,以及這次情急之下的“破戒”,都像埋下的種子,只待合適的時機,便會破土而出,掀起更大的波瀾。
而白子畫知道,他需要盡快查清這咒印的來歷,以及那個隱藏在暗處、對骨頭(或者說,對花千骨)恨之入骨的敵人。
(第十四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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