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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本該離開的。這里不歡迎她,她也不想待在這里。
可是,她的腳就像被釘在了原地。
是因為東方彧卿說的那些話嗎?關于蠻荒,關于紫色靈氣,關于那該死的默契?還是因為……別的什么?
時間一點點流逝,夜幕降臨,星辰灑下清冷的光輝。殿內的靈力波動持續不斷,白子畫的氣息依舊微弱,但好在,在丹藥和陣法的作用下,沒有再繼續惡化,那盞即將熄滅的魂燈,似乎被勉強穩住了。
摩嚴等人需要輪流調息,維持大陣消耗巨大。當笙簫默暫時退出陣眼,走到角落喝水調息時,看到了依舊站在那里,如同石雕般的骨頭。
他猶豫了一下,還是走了過去,聲音沙啞疲憊:“……他的情況暫時穩住了,但神魂之傷非比尋常,隨時可能反復。接下來幾日,最為關鍵。”
骨頭沒有看他,目光依舊落在寒玉榻的方向,聲音平淡無波:“與我說這些做什么。”
笙簫默看著她緊繃的側臉和袖中微微攥緊的拳,心中了然。他嘆了口氣,低聲道:“師兄昏迷前,最后念的……是你的名字。”
骨頭的身軀幾不可察地顫了一下。
笙簫默繼續道:“我知道你現在未必信,也未必想聽。但……若你愿意,或許可以……在一旁照看一二。他神魂不穩,有時需要外界的聲音或氣息安撫……當然,你若不愿,無人會強求。”他說完,便轉身回去,重新接替一位長老,維持陣法。
大殿內再次只剩下靈力流轉的微弱嗡鳴和眾人壓抑的呼吸聲。
骨頭站在原地,內心經歷著激烈的天人交戰。走,還是留?
恨意在對她說:走!他活該!他曾經如何對你?你忘了嗎?
可另一種更復雜、更難以言喻的情緒,卻像藤蔓一樣纏繞著她的心。是那場聯手封印殘留的奇異感覺?是他撲過來時那雙決絕的眼?還是笙簫默那句“他念著你的名字”?
最終,她鬼使神差地,沒有離開。
當摩嚴等人需要輪換調息,殿內只剩下值守的弟子和昏迷的白子畫時,她默默地走到了寒玉榻邊。
她沒有坐下,只是站著,低頭看著榻上的人。
離得近了,更能看清他傷勢的慘烈。臉上毫無血色,唇瓣干裂,長而密的睫毛靜靜垂著,在眼瞼下投下淡淡的青影。即使昏迷中,他的眉頭也微微蹙著,仿佛承受著巨大的痛苦。
她看到他胸前衣襟上那片凝固的暗紅,看到他被簡單包扎但仍滲出血跡的背部。
一陣莫名的煩躁涌上心頭。她轉身,走到殿內的水盆邊,用仙術凝出干凈的溫水,取過旁邊備著的柔軟絲巾,浸濕,擰干。
然后,她回到榻邊,動作有些僵硬地,開始小心翼翼地擦拭他臉上和頸部的血污和灰塵。她的動作起初很笨拙,甚至帶著點不情愿,但漸漸地,變得細致起來。避開傷口,一點點擦去那些刺目的痕跡。
擦拭干凈后,她又看向他干裂的嘴唇。猶豫片刻,拿起旁邊玉杯中的清水,用干凈的棉簽蘸濕,一點點潤濕他的唇瓣。
做完這一切,她似乎松了口氣,但又覺得無所適從。她便搬來一個蒲團,放在離寒玉榻不遠不近的地方,盤膝坐下,閉上眼睛,像是入定。
但她的靈識,卻始終若有若無地籠罩著榻上的人,密切關注著他氣息最細微的變化。
夜漸深。
白子畫的身體忽然開始微微顫抖,額頭上滲出細密的冷汗,嘴唇無聲地翕動著,像是在忍受極大的痛苦,又像是在極力呼喚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