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深吸一口氣,彎下腰,一手輕輕托起白子畫的后頸,讓他微仰起頭,另一只手的手指小心地撬開他冰冷干燥的唇瓣。然后,在所有人的注視下,她低下頭,將自己的唇,印上了他那雙失去血色的薄唇。
冰冷、柔軟,帶著一絲血腥氣。
接觸到的一剎那,骨頭的心臟猛地一跳,一種難以言喻的戰栗感從相貼的唇瓣瞬間傳遍全身。某些被刻意遺忘的、模糊的片段似乎要沖破禁錮——是絕情殿的桃花?是瑤池的罡風?還是更久遠之前,某個帶著絕望和血腥氣的吻?
她強行壓下心頭的翻涌,集中精神。舌尖抵開他無意識緊閉的牙關,小心翼翼地將那枚已經化開部分、被她的氣息溫暖了的丹藥,渡入他的口中。
然而,丹藥進入他口中的瞬間,異變陡生!
白子畫的身體猛地一僵,仿佛本能地排斥外物的入侵,喉關鎖得更死,甚至連微弱的呼吸都停滯了一瞬。
骨頭心中一驚,知道不能強行推送。她維持著唇齒相依的姿勢,沒有離開,反而更貼近了一些,嘗試著調動自身一絲極其溫和的靈力,混合著蘊神丹在她口中化開的精純藥氣,如同最輕柔的春風,一遍遍拂過他緊閉的喉關,帶著安撫的意味,低聲在他耳邊,用只有兩人能聽到的氣音重復著:
“咽下去……白子畫……把它咽下去……”
她的聲音帶著一種她自己都未察覺的急切和……溫柔?
或許是那熟悉的(盡管她不愿承認)氣息起到了作用,或許是她靈力中那縷特殊紫色靈氣的微妙影響,又或許是他求生本能終于壓過了排斥,在骨頭持續而輕柔的安撫下,白子畫緊繃的喉部肌肉微微松弛了一下。
就是這一刻!
骨頭抓住這轉瞬即逝的機會,再次小心地用氣息一送。
咕嚕。
一聲極其輕微的吞咽聲,在寂靜的大殿中清晰可聞。
丹藥,終于順利滑入了他的咽喉食管。
骨頭立刻直起身,迅速拉開了兩人之間的距離,仿佛剛才那親密的接觸只是迫不得已的幻象。她的唇上還殘留著他冰冷的溫度和淡淡的藥香,臉頰不受控制地泛起一絲極淡的紅暈,但很快被她用冰冷的神情掩蓋下去。
她轉過身,不去看榻上的人,也不去看身后神色各異的眾人,只是走到窗邊,背對著所有人,望著殿外沉沉的夜色,聲音恢復了之前的淡漠:
“丹藥已服下,接下來,看他自己的造化了。”
笙簫默連忙上前探查,片刻后,長長舒了一口氣,臉上露出如釋重負的笑容:“成功了!藥力已經開始化開,正在溫養師兄的神魂本源!雖然過程緩慢,但趨勢是好的!師兄……有救了!”
摩嚴緊繃的身體也終于松弛下來,他看向窗邊那個孤峭的背影,眼神復雜到了極點,最終,什么也沒說,只是揮揮手,讓眾弟子繼續維持陣法,自己則走到一旁盤膝坐下,親自護法。
殿內恢復了之前的安靜,只有靈力流轉的微弱聲響。
但有些東西,已經不一樣了。
那唇齒相依的瞬間,渡過去的不僅僅是一枚救命的仙丹。還有某些被強行壓抑的情感,某些冰封之下的裂痕,以及某種……再也無法回到純粹恨意的糾纏。
骨頭站在窗前,夜風吹拂著她的發絲,卻吹不散唇畔那抹陌生的溫度和心頭翻涌的驚濤駭浪。
仙丹難喂,唇齒相依。
這一吻,無關風月,只為救命。
卻又在不知不覺間,攪動了兩人之間最深、最亂的因果。
(第三十九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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