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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子畫搖了搖頭,眼中是化不開的沉痛:“不知。當時……我只知那是唯一能暫時保住你性命、隔絕‘種子’感應的方法。代價是你的肉身消亡,神魂重創,能否有一線生機,全憑天意。我以自身半身修為和神魂為契,向天地祈愿,換你一縷殘魂不滅,投入輪回。但能否成功,何時成功,我……毫無把握。”
百年孤寂,百年尋覓,百年悔恨。他是在毫無希望中,固執地等待著一個渺茫到幾乎不存在的奇跡。
骨頭沉默了。她能感受到他話語中的真實。那種絕望中的堅守,比任何已知結果的犧牲,更顯得沉重和……悲壯。
院內一時寂靜,只有鳥雀蘇醒的鳴叫。
良久,骨頭再次開口,聲音很輕,卻帶著千鈞之力,敲打在白子畫的心上:
“白子畫,最后一個問題。”
她轉過身,目光清澈而直接,仿佛要穿透他的靈魂,看盡所有隱藏的真相。
“從我們重逢至今,關于我的過去,關于‘種子’,關于你的目的……”
“你可曾,有意識地,騙過我?”
“我要聽真話。”
空氣仿佛在這一刻凝固了。
白子畫迎著她澄澈卻極具穿透力的目光,身形似乎微不可察地僵了一下。他袖中的手,微微蜷縮。
騙?
如何定義“騙”?
是隱瞞算騙?是選擇性地告知算騙?是為了保護而說的善意謊言算騙?
他想起重生初見她時,那份失而復得的狂喜與小心翼翼;想起她陌生而疏離的眼神帶來的刺痛;想起自己步步為營,不敢急切,不敢表露,生怕將她嚇走的忐忑。
他隱瞞了“種子”的完整真相,是怕她過早承受壓力,怕她恐懼,怕她再次逃離。
他未曾詳細解釋當年揮劍的所有復雜因果,是怕自己的苦衷在她承受的痛苦面前顯得蒼白無力,怕她更加怨恨。
他甚至……在某些細微處,刻意引導過她的認知,讓她對過去的關系產生模糊的、不那么劍拔弩張的印象。
這些,算騙嗎?
在他堅守的準則里,是的。至少,是未曾全然坦誠。
面對她如此直接、如此鄭重的質問,他無法再用任何含糊其辭或“為你好”的理由來搪塞。
白子畫緩緩閉上眼,復又睜開。眼底深處,是掙扎過后的坦然,以及一種即將面對審判的平靜。
他看著她,一字一句,清晰地說道:
“有。”
一個字,重若泰山,砸在寂靜的晨光里。
骨頭瞳孔微縮,定定地看著他,等待著他的下文。
“關于‘種子’的某些關鍵,關于洪荒之力的真正危險,我有所隱瞞。”他聲音低沉,卻無比清晰,“并非存心欺瞞,而是……不知該如何開口,不愿你過早卷入這漩渦,承擔這莫須有的重壓。”
“關于百年前的一些細節,我選擇了避重就輕。因我深知,任何解釋,在那一劍面前都顯得無力。我……怯于直面你可能的恨意。”
他頓了頓,迎著她看不出情緒的目光,繼續道:“重逢以來,我所有言行,目的始終只有一個:護你周全,彌補虧欠,以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