蘇文的“與洋人勾結的商人”讓伍秋月和潘茂官都有點心虛,覺得蘇文在指責自己。
潘茂官立即急急強辯道:“我看他們就是一群暴民!只會打砸搶,沒有絲毫理智,已經淪落到和禽獸無異。”
伍秋月聽得不喜,潘茂官的話讓她想起大新路育嬰院那幾個可恨的大家拿國的修女,:“他們是很辛苦的百姓啊,情有可原的,不能稱禽獸。”
蘇文感嘆道:“普通百姓沒有足夠學識,他們發泄憤怒往往采用最直接的暴力方式,所以情況失控,發展為一場失去理智的傷己傷饒大暴亂。
但是如果有人正確引導,不定能有一個相對好的結果。
“誰?誰能引導,引導往何處?”潘茂官冷笑。
他并不是單純因為嫉妒而和蘇文唱反調,更是對這些暴民有著然的反感和蔑視。
蘇文笑意深深,意有所指地道:“這些普通百姓或許在你看來軟弱可欺,但是他們之中蘊含著無法想象的力量,一旦覺醒,必然會帶來翻覆地的變化。
直可讓日月變色!”
潘茂官認真強調道:“我覺得你高估了他們了,他們是普通的暴民!”
蘇文面色不變地道:“屁股不同罷了,你代入為富不仁的商人,我代入普通百姓?!?/p>
路邊有個高臺,原本是群眾喜聞樂見的一場水陸法會,但是此時沒有一個圍觀觀眾。只有一些假和尚有氣無力地呢喃什么。
臺下出錢的人匍匐在地,高高地撅著屁股,孤獨地堅持著自己的信仰。
伍秋月咬緊嘴唇,道:“我有些害怕了!”
她突然發現整座廣南城變得那么的陌生,所有人都不像之前自己認為的那樣的可親。
和藹可親的普通市民變成了面目猙獰的暴民。
修橋補路的大商人,文明開化的洋人均成了剝削者。
剝削者與被剝削者,一時之間涇渭分明。
唯一不變的是當官的,一直是顢頇無能,媚上欺下,內殘外忍。
三人在路邊一攤檔坐下。
“各來一碗云吞面!”蘇文道。
不一會兒湯面端了上來。云吞是鮮蝦做餡,湯鮮味美。
伍秋月突然道:“我突然覺得道長不是一般人,一般人不可能將這場暴亂的原因分析得那么清楚?!?/p>
潘茂官酸酸地道:“他那是無知。他根本不知道,這個世界不是那么簡單的,不是簡單的剝削與被剝削就可以解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