僧王不怒,他俯瞰著京城,這座六朝古都?xì)v經(jīng)一夜兵亂,滿目瘡痍,許多殘墟里仍有黑煙冒起。
僧王靜靜地道:“未來的方向從來是強者決定的,是精英選擇的。
百姓有什么能力做選擇?
想當(dāng)年這座城池的百萬民眾,他們曾列道歡迎太平軍入城。
可是太平軍如他們所想嗎?
那數(shù)百的王、數(shù)千的侯將百姓當(dāng)做自己的牲畜,任意使喚,肆意索取,比官府酷烈更甚。
無數(shù)太平軍將士以命換來的戰(zhàn)果,在王侯手里變成了巍峨的宮殿,寵愛不盡的妻妾。
而普通百姓得到什么?
他們連行夫妻之禮都要被抓去點燈,財富全部上繳,每一餐都要卑躬屈膝,求人所賜。
他們一切都被剝走了。
你問一問這京城里的老百姓哪一個不后悔當(dāng)年的選擇?
太平道,是賊,是寇,是一個個被欲望攥著的惡魔!
可是事前哪個百姓能看清其內(nèi)在?!”
兩人都是將級,他們懸浮于空,堂堂正正地爭論,背后仙光煞氣,如仙如佛。
京城里,石開開聆聽著兩饒爭論,神色慘淡。
既憤慨于那些將級竟是如此看待自己建立的組織,又惱怒于自己一方是如茨不爭氣,一得了勢就比當(dāng)年那些殘虐自己父老鄉(xiāng)親的士紳更加暴虐,更加肆無忌憚。
偏偏自己又無能為力,既約束不了那些王,又制衡不了將級。
石開開一時心亂如麻,不知何去何從。
郊區(qū)的觀音山之上,兩人抬頭遙觀,聽著蘇文兩人爭論。
兩人一個是年近五十多的儒生,五縷長須,臉型瘦長,斜眉入鬢,目含神光。
一個是老僧。瘦到皮包骨,白色的眉毛茂盛,半遮著眼睛,其眼神清澈如一汪清水。
紅花會的總舵主洪和尚及其弟子宋岳桓。
按隔著十幾二十里的距離,連蘇文他們也只應(yīng)看到一個黑點,更遑論聽他們話。
可兩人卻是神色凝重,一字不差地聽在耳里。
“師父,我以為得救一救白云觀守一掌教。此人與我們是沒有盟約的盟友!”宋岳桓道。
“白云觀這晚輩老衲看著也喜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