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看了蘇文一眼,他仍是一貫的微笑著,自顧自地夾菜吃飯,恍如在家里似的輕松。
曾澤也是乖巧地吃飯,怕給大家招禍。對面張保仔的兩個兒女對他擠眉弄眼,他也不理會。
只有盛宣懷渾身解數,拼命地猜度石香姑和張保仔的心思,不著痕跡地化解對方的責問和疑慮,不自覺汗流浹背,一頓飯吃得艱難無比。
蘇文突然出口道:“我們都知道異族皇帝不會讓漢人做護國,所以國還是得亡的。
洋人亡了新大陸印第安饒國,亡了竺的國,亡了南洋土著的國,連安南的三分之一都被占了去。
他們只是吃得太多,如蛇吞象,一時力有不遞,但肚子里的大象總有被消化完畢的時候,我們面對的吞蛇口雖遲,必至?!?/p>
他未開口時,幾乎沒有人注意他,就好像這個人隱形了,見了就像看見路人甲,背景板一般。
他一話,頓時張保仔和石香姑都不由自主看他。
同時一驚,這般人物自己怎么會忽視?!
姑且不論他這一身奇裝異服,就那一身沉凝的氣息,看不出底細的法蘊,便知道此人定然了不得。
尤其是石香姑,她知道能瞞過自己感官的人在將級里也是罕有的存在,不由神色凜然。
張保仔之前一直讓石香姑話,自有唱黑白臉的打算,此時不得不出聲:“未請教閣下何人?”
蘇文笑道:“嶺東勞動者聯盟蘇靜仙。盛公子可以搭線讓你們投奔官軍。
我也可搭線讓你們投奔勞動者聯盟?!?/p>
勞動者聯盟?!
張保仔從沒想過這條路。
他凝聲道:“廣南賊的名聲,比太平賊還差??!”
“聯盟軍敗了洋人,不單是將級的勝利,還是校級,普通軍隊的全勝,可不似朝廷的不堪?!碧K文反駁道。
“可是聯盟賊見不得別人有錢財有田地。
他們將富人都砍頭,將田地都收了。
錢財田地都和人均分,連自己妻子都要和人分享!”張保仔憤憤不平。作為一個非常有家底的人和非常愛妻子的人,他是絕對無法接受這個政策的。
前面大體是對的,最后一句就有點過分了?。『螞r……
蘇文看了石香姑一眼,心道:你也多慮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