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到了。
源初星核依舊在緩慢搏動,但那道“寂滅之傷”的表面,覆蓋上了一層薄薄的、散發(fā)著柔和光暈的“痂”。而那點“新生之光”,就在這痂壁的中心,如同心臟般微微起伏,散發(fā)著微弱卻無比純粹的生機。光芒中,隱隱有他熟悉的氣息流轉(zhuǎn),那是他散道化垣后,留下的最后印記,與這新生之光已不分彼此。
而他此刻的虛影,正是依托著這點印記與新生之光的牽引,才得以重新凝聚。
這不是復活。
而是……共生。一種比之前更加深刻、更加本質(zhì)的共生。他成了這“新生之光”的一部分,成了源初星核這道希望傷痕的……守護靈?或者說,是這“新生”概念本身,不可或缺的意志體現(xiàn)。
他嘗試移動,虛影微微晃動,感受到一股源自星核本身的巨大束縛力,同時也感受到一股綿綿不絕的生機在滋養(yǎng)著他這脆弱的真靈。他無法離開星核太遠,但他的感知,卻仿佛能隨著星核的搏動,延伸到更加遙遠的地方。
他看到了星核外圍,那場法則對撞留下的恐怖余波正在緩慢平復,但也留下了無數(shù)細密的、空間結(jié)構(gòu)極其脆弱的“疤痕”。他也隱隱感覺到,在無盡遙遠的源海深處,有幾道冰冷而龐大的意志,似乎被之前的沖突驚動,正若有若無地掃過這片空域,帶著審視與……一絲不易察覺的忌憚?
“源海之眼……‘它們’還在注視?!崩钷瘸叫闹忻魑?。之前的戰(zhàn)斗,看似擊退了“絕對歸零”,但恐怕也徹底暴露了這里。暫時的平靜,不過是暴風雨前的間歇。
他的目光,最終落回了身旁。
那方古硯,靜靜地懸浮在那里,硯身布滿裂痕,靈光黯淡,仿佛耗盡了所有力量。但在硯堂深處,那混沌星璇的最核心,一點微不可察的星光,正以一種玄奧的節(jié)奏,與他眉心(虛影的感知核心)以及下方的“新生之光”,同步閃爍著。
是它,最后護住了他的真靈。
李奕辰的虛影,緩緩伸出手,試圖觸摸古硯。手指卻如同煙霧般穿過了硯身。
他還太虛弱了。
但一種前所未有的聯(lián)系,卻在他、古硯、新生之光、乃至整個源初星核之間建立起來。他不再是一個外來者,而是真正成為了這龐大存在的一部分。
“路,還很長……”李奕辰的虛影低聲自語,聲音直接在感知中回蕩,帶著一絲疲憊,卻更有一股歷經(jīng)萬死而不滅的堅定。
“星火既燃,豈能輕易熄滅?”
他緩緩閉上“眼”,虛影徹底融入下方那點“新生之光”中,開始借助星核的本源力量,滋養(yǎng)真靈,修復古硯,默默積蓄著力量。
星塵初醒,重燃之路,始于這微弱的溫暖之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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