市局證物室的中央空調,永遠散發著一股混合著消毒水、金屬、陳舊紙張以及某種難以名狀的……“過往”的氣味。凌清墨靠在冰涼的鐵質檔案柜旁,指尖夾著一張剛剛從“7。23特大盜墓案”卷宗里抽出來的現場照片。照片上,一枚斷裂的漢代玉琮旁邊,濺落著幾滴早已干涸的……暗紅色痕跡,不像血跡,反而更似……某種特殊的“墨”。
已經是哥哥凌鋒失蹤的第七天。
局里的官方說法是“外出執行秘密任務”,但凌清墨清楚地記得哥哥最后一次回家時的樣子——他把自己鎖在書房里,對著一方剛從古玩街淘來的破舊歙硯發呆,嘴里反復念叨著幾個模糊的字眼:“墨靈……契約……期限……到了……”
然后,第二天清晨,人就不見了。只在書房桌上,留下一張用朱砂混著黑墨寫下的紙條:“清墨,勿尋。若三日內我未歸,立即銷毀書房暗格中的那個青銅盒子。切記!遠離一切帶有‘凌’字印記的古墨!”
暗格里的青銅盒子……凌清墨打開過。里面沒有預想中的機密文件或武器,只有一卷用某種動物筋膜裝訂的……古籍殘卷,以及一塊用絲綢層層包裹的……通體漆黑、卻隱隱透出血絲般紋路的……古墨。盒蓋內部刻著八個小篆:“墨衛守契,血債血償”。
她沒有銷毀它們。一種強烈的直覺告訴她,這是找到哥哥的唯一線索。于是,她這個市局技術科的筆跡鑒定員,開始利用一切權限和業余時間,瘋狂地翻閱所有與“古墨”、“盜墓”以及“離奇失蹤”相關的卷宗。
目光再次落回手中的照片。那幾滴“血墨”……讓她感到一陣莫名的心悸。她鬼使神差地從口袋里掏出一個小巧的便攜紫外手電,推開開關,對準照片上的暗紅痕跡。
“滋……”
紫外光照射下,那幾滴“血墨”……竟然……微微……“亮”了起來!不是熒光反應,而是一種……極其微弱的、仿佛活物呼吸般的……“幽光”!更讓她毛骨悚然的是……那“幽光”的輪廓……隱隱約約……組成了一個……她無比熟悉的……“凌”字印章的形狀!和哥哥留下的紙條上的警告……完全吻合!
心臟猛地一縮!凌清墨下意識地后退一步,后背撞在冰冷的檔案柜上,發出“哐當”一聲悶響。
“誰?”證物室門口傳來值班老王警惕的喝問聲,手電光柱掃了進來。
凌清墨迅速關閉紫外手電,將照片塞回卷宗,強作鎮定地回應:“王叔,是我,清墨。來找份舊檔案的對比樣本。”**
“哦,是凌警官啊。”老王的語氣緩和下來,“這么晚了還加班?早點回去休息吧。”**
“馬上就走。”凌清墨應了一生,聽著老王的腳步聲遠去,這才松了口氣。她靠在檔案柜上,感覺自己的掌心全是冷汗。那照片上的“血墨”……絕對和哥哥的失蹤有關!甚至……可能和凌家祖上有關!
她不再猶豫,快速將“7。23”案的關鍵證物清單拍照留存,尤其是那幾件沾染了“血墨”的文物編號。然后,她整理好卷宗,像沒事人一樣走出了證物室。
回到自己位于老城區的公寓,已是深夜。凌清墨反鎖房門,拉緊窗簾,這才從隨身背包的夾層里,取出那個用絲綢包裹的青銅盒子。她沒有去動那卷古籍殘卷——上面的文字晦澀難道,她看過幾次都毫無頭緒。她的目光,落在了那塊“血絲黑墨”上。
猶豫再三,她找來一個干凈的白瓷碟,又翻出哥哥書房里那方他最后把玩過的歙硯。她沒有用水,只是拿起那塊“血絲墨”,輕輕地……在硯臺上……摩擦了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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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沙……”
醫生極其輕微的摩擦聲。但下一剎那——**
“嗡!”
凌清墨只覺得眼前一花!書房的景象瞬間模糊、扭曲!仿佛整個空間都被投入了一個巨大的……“墨池”!無數扭曲的、猩紅的……篆文……如同活過來的毒蛇……從那塊墨中“鉆”了出來!它們在空中瘋狂舞動,發出令人牙酸的“嘶嘶”聲,然后……齊刷刷地……朝著凌清墨的眉心……撲了過來!
“啊!”凌清墨驚呼一聲,想要后退,身體卻像被無形的枷鎖釘在了原地!她只能眼睜睜看著那些猩紅的篆文……如同燒紅的烙鐵一般……狠狠地……“印”入了她的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