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曾在彼此的小指纏上紅線,童稚的嗓音在回憶里相疊。
「綁上紅繩就能永遠系著我們的緣分。就算分隔兩地……只要尋著線走,就能找到對方哦。」
那人b她年長了幾個年歲,聞言一怔,卻是慎重的相信這兒戲般的言。
而少年牽著她的手不曾放開,相伴著走過無數年歲。紅繩換成了青年親手雕琢的銀戒,說是取代了兒時的紅線牽。
「我手拙啊,娘子莫要笑我。」
恍惚似夢,她還記得他送上銀戒時笨拙的、羞紅了那張英氣的臉。她忍不住想笑,一時卻不明白自己為何流淚。
靜靜的,她看著原先b她矮顆頭的少年隨著年歲cH0U高了身子,卻仍是初見時憨厚沈穩的容顏。
那憨厚的、沈穩的,深情的看著她的,要她等他歸來的容顏…
而她卻再也盼不到的容顏。
想起了淚已經沒有時間去留。她笑了,夢也醒了。
她仍然記得夫君喜Ai什麼樣的菜,喜歡什麼樣的酒。但再也沒有人會笨拙卻直率的夸她燒的菜好吃。
她記得他們會一同漫步在蒼空之下,如今那條小徑已經被落葉、時光淹沒著遺忘。
戰馬與兵戈揚起了遠方的塵埃。男人飲盡最後一壺酒,對她溫柔不舍的微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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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後的最後,她記得夫君要她等他,等著他們贏著回來。而她讓自己笑的燦爛,說那天一定要幫你煮上最豐盛味美的一餐。
然而國家盼來了捷報,指上的銀戒卻再也不會成對,她想起年幼提起的紅繩傳說不過是一時發想的戲言。
夢醒的現在,她只有偶爾來到埋著衣冠的墳前,想起自己最後其實是哭著叨念,要人給她平安的回來。
一抹楓紅無聲飄落,有什麼東西模糊了時間,她想起最後雖然沒能得到一個肯定的答覆,不過男人牽起了她粗糙的手放在臉邊摩挲。
「不管怎麼樣,我都會回來的。」
看著空無一物的手心,她突然想起男人離去前跟她g過手指頭,告訴她交纏的指曾經有過一條短短的紅繩相牽。
「你之前不是跟我說過嗎?只要系著紅線,無論在哪里,我都能尋著線回來。」
嗓音仍是飽和著無限溫柔與Ai意,但她一時分不清那熟悉的嗓音是來自回憶抑或是身後。
明明只是一個毫無根據的戲言,為什麼你真的相信了呢?明明想這麼問。朦朦朧朧,她卻感覺,自己指上還帶有幼時紅繩纏繞過的痕跡。
痕跡在指間淺淡卻鮮明,似乎有一條紅繩纏繞著,繩結的一端綿延了過去。
綿延到了一抹殘破的,似乎下一秒就會消散的虛影。
「我回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