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二嬢和黃梔早已等候在偏門,守門的是蔣二,看山月單手撐著昏迷的程行齟進(jìn)來,王二嬢和黃梔一人一邊接過,蔣二怕得如抖篩:“大少,大少爺這是怎么了?”
山月下車便換了張臉皮,眼皮紅紅的,帶了哭腔:“藥被換了,真藥留在了松江府,假藥送出去了,京師的貴人吃錯(cuò)了藥,柳大人認(rèn)定是大少爺搞的怪,丟出去用了私刑——舌頭都被割了!”
蔣二面皮一僵:“我們我們在東池子庫房扔骰子那次?”
難道是他們拉錯(cuò)貨了!?
那日賭得頭暈眼花,天又剛蒙蒙亮,什么也看不清,只記得右邊放著假藥,左邊是真藥,賭了一夜,又刺激又累,腦殼暈乎乎,蔣老三下山時(shí)險(xiǎn)些翻車難不成記錯(cuò)了方向!
蔣二驚出了一身冷汗。
山月哭腔一頓,語聲婉轉(zhuǎn):“什么扔骰子?”
“就,就我們約老千家扔骰子那次欸!”蔣二眼看山月不記得,有些著急:“黃梔姑娘還領(lǐng)我們贏了七八兩銀子呢!”
黃梔中氣十足叉腰一聲“嘿”:“你放屁!飯可以亂吃,話不能亂講的噢!”
黃梔睜著眼睛說大瞎話:“什么豹子、順子、通天塔我聽都沒聽說過!”
蔣二當(dāng)下大慌:難不成要把這口大鍋扣到他們身上??那他們這群拉藥的,還能有命在!?
蔣二剛要驚叫,卻只聽這位溫婉柔弱的賀娘子低垂眉目,盈盈開口,將剛才的話重復(fù)了一遍:“柳大人已認(rèn)定是大少爺搞的怪。”
蔣二滯住一楞:欸?
怔愣之后,俯身試探道:“那跟我們就無關(guān)了?”
山月眨了眨眼,無辜道:“跟我們有什么關(guān)系呢?少爺已經(jīng)這樣了,我們再誠實(shí),他老人家的舌頭和手腳也接不上了啊。”
蔣二大喜過望,更覺劫后余生,當(dāng)然自告奮勇作背人的搖桿,把四肢俱廢的程行齟背回正院。
程行齟耷拉腦袋,順著嘴角流出的鮮血,滴答滴答地落在青磚地上。
山月隨意踩上地面紅瀝瀝的血跡,內(nèi)心涌上一股奇異的平靜。
林越越正好在正院,一聲驚叫劃破長空,再看程行齟鮮血糊滿的嘴巴,兩行淚不由自主地刷刷砸下來“爺,大少!您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