含釧再笑起來,“家里頭的爺們都是不管庶務的,在四喜沒成親前,咱們以三個月為限,您將進帳出帳都拿到東堂子胡同的‘時鮮’來,咱們對一對,若白爺爺也認可您,四喜也喜歡您,那我就同黃二瓜說將您的身契遷過來,可好?”
也就是說,還沒定呢!
得試用!
查帳看老實不老實,白家的意見看做事利索不利索,一切都行,才正式遷身契!
這姑娘真精明!
五伯連連點頭。
含釧一連幾日都過來探白爺爺與四喜,問問一日三餐問問吃喝拉撒,見五伯都在調上,便徹底放了心。
這頭放了心,那頭就得用心。
“時鮮”已許久未推出新菜品——拉提依樣畫葫蘆是一絕,吃過的菜,靠驚人的嗅覺便可復刻一二,可若是叫他獨創菜品,或依據今兒個的食材來制定菜譜拉提眨巴眨巴小鹿般下垂的大眼睛,看著含釧很無奈。
掌柜的,拉提做不到啊!
如果拉提能說話,他一定會這么吶喊——含釧心里這么想。
含釧學著白爺爺的樣子,一記悶杓敲在拉提后腦杓上,“。什么叫名家?畫別人沒畫過的畫,寫別人沒寫過的詞兒,做別人沒吃過的菜!只知道復刻的叫什么?叫贗品!叫仿制!叫假貨!一輩子不值錢!”
拉提垂了眼睫,可憐巴巴的。
小雙兒想幫忙說兩句,可見自家掌柜的痛心疾首,又怕說了話就惹火燒身。
資深跑堂小胖雙,決定明哲保身,死道友不死貧道,讓拉提一個人直面掌柜的風雨。
含釧教訓了拉提,便提了筆在單子上寫了一個譜兒,又在“時甜”的檔口加了一道冰鎮酸乳酪果子,“時甜”檔口的單子推給小雙兒,詳細的菜譜兒推給拉提,對小雙兒說,“‘時甜’加一道應季的冰飲,你好好想想酸乳酪怎么做?果子選什么?選葡萄?西瓜?蓮子?還是別的,若是都好吃便都加進菜單子里,若是加進去的不好吃,下個月每頓只能吃半碗飯。”
小雙兒:???
不是死道友不死貧道嗎?
含釧轉頭對拉提說,“我已盡力用簡單的字兒寫清楚了,好好認。我不做試菜,得將你必須嘗到菜才能復刻的毛病糾回來。照著這單子將這道干菜燜肉做出來,若是你做不出來,小雙兒下個月也只能吃半碗飯。”
小雙兒驚呆了。
合著她才是那倒霉的道友?
為了小雙兒的飯,拉提手里攥著單子,重重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