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老師,您仔細說說,我不太了解介入手術,就是被逼急了想要做些改變。”溫友仁問道。
已完成的病歷、患者中,溫友仁實在挑不出來羅浩的毛病,所以他靈機一動,開始咨詢這位省城的肝膽外科大牛。
“肝癌治療,早中期以外科手術為主,晚期就做放化療,搞介入的那批人非要把這一塊變成他們的手術范圍,扯淡。”
溫友仁靜靜的聽著。
但周老師說來說去也就是繞著圈子說介入醫生不該手長,把手伸到肝膽科的治療范圍之內。
這是醫療界的學術之爭,并不是溫友仁想聽到的。
類似的事情都是公說公有理婆說婆有理,屁股決定腦袋,還不是哪家大佬的江湖地位高就說了算。
比如說“肝癌治療指南”里在十年前介入手術已經如火如荼的開展起來的時候,連介入一個字都沒提。
介入手術進入指南還是最近幾年的事兒。
無他,只是肝膽外科的大佬江湖地位高。
等對方稍微冷靜一下,溫友仁引導道,“周老師,我也覺得這種手術、術式不好,他們還有什么毛病么?您能詳細說說么。”
“毛病多了去了。”對面傳來不屑的冷哼,“都不說別的,他們治療肝癌用的碘化油,你找說明書看看,說明書上是怎么寫的。”
“啊?!”溫友仁下意識啊了一聲。
他就像是發現了新大陸,心臟狂跳。
“碘化油的說明書里明確寫著——x線診斷用陽性造影劑。用于支氣管造影,子宮輸卵管造影,鼻竇、腮腺管以及其他腔道和瘺管造影。”(注)
“沒有肝癌治療?!”溫友仁驚訝。
“當然沒有。”周老師回答道,“他們超說明書用藥,把患者的安危置于何地!我說介入手術是歪門邪道,可不是空口說說的。”
“藥監局不管么?”
溫友仁心跳加速,嘴里有點干,用力咽了口口水。
但他的口腔里一點分泌物都沒有,干巴巴的。
“管啊。”周老師不屑,“之前就因為說明書里沒有相關的治療范圍,所以停止進口了一段時間。結果你猜怎么著?”
“怎么了周老師。”
“這幫二五眼全國到處淘弄碘油,非要繼續做手術。你說說,這都特么什么事兒!”
“結果法國那家公司坐地起價,二三百一支的藥直接漲了一千塊錢。”
漲價和說明書的適應癥是兩回事,但在此時此刻被周老師混在一起說出來。
看樣子他的確和介入科積怨已久,已經口不擇言。
“周老師,這么看的話介入科的確不應該做手術。”溫友仁附和道。
“是肝癌的介入治療!”周老師強調重點。
“對對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