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标悗r喉嚨發緊。
“你…真的在打職業?那種…跟小孩子打游戲的比賽?”雯雯的聲音里帶著毫不掩飾的不解和一絲輕蔑。
“是職業電競,雯雯,這是正經的…”陳巖試圖解釋。
“我不關心它正不正經!”雯雯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壓抑的怒火,“我只關心后果!媽要小峰小雨的撫養權!還要你付根本付不起的撫養費!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意味著小峰剛有點起色的成績可能又要完蛋!意味著小雨剛轉學又要適應新環境,還要天天聽媽抱怨你!意味著我…”她頓了一下,聲音帶著一絲哽咽,但很快被強行壓下,“意味著我打工賺生活費的壓力更大了!爸,你47歲了!能不能現實一點?!”
“雯雯,你聽我說,這條路很難,但這是爸爸最后的機會了!只要打出來…”陳巖急切地辯解,心臟被女兒話語里的現實和冰冷刺得生疼。
“打出來?你以為你是天才少年嗎?”雯雯打斷他,語氣尖銳,“媽說得對,這就是異想天開!你根本不知道現在競爭有多激烈!你只會把我們所有人都拖進更大的麻煩里!你考慮過小峰和小雨嗎?他們現在在學校里因為這事都快被同學笑死了!尤其是小峰…”
雯雯的話如同一把鈍刀,反復切割著陳巖的神經。他靠在冰冷的玻璃窗上,窗外城市的霓虹閃爍,映著他蒼白而痛苦的臉。
“雯雯…爸爸…對不起…”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這蒼白無力的三個字。
電話那頭沉默了更久。再開口時,雯雯的聲音只剩下徹底的疲憊和疏離:“對不起沒用,爸。我只是告訴你事實。媽這次是鐵了心的,她找了很好的律師。你…好自為之吧。別再來找我商量,我幫不了你,也不想再聽這些。”說完,不等陳巖回應,電話被干脆地掛斷。
忙音如同冰冷的嘲笑,在耳邊回蕩。陳巖握著手機,指節因為用力而失去血色。大女兒的徹底切割,比王莉的律師函更讓他感到一種深入骨髓的寒冷和孤獨。他成了家人眼中徹頭徹尾的麻煩制造者,一個不切實際、拖累所有人的失敗者。
就在這時,手機再次瘋狂震動起來!這次顯示的是**小峰**的名字!陳巖心頭一緊,立刻接通。
“爸!!”電話那頭傳來小峰帶著哭腔的、近乎崩潰的咆哮,背景音嘈雜混亂,“媽瘋了!她剛才沖到我學校,當著全班人的面跟老師吵!說你要搶走我們!說你不配當爸!現在全班都在看我笑話!都他媽在笑我?。 毙》宓穆曇舫錆M了屈辱、憤怒和一種無處發泄的狂躁。
“小峰!你別急!聽爸爸說…”陳巖的心瞬間提到了嗓子眼。
“聽你說個屁??!”小峰徹底爆發了,叛逆期的戾氣混合著巨大的委屈噴薄而出,“你打你的破游戲去吧!裝什么努力!裝什么為了我們!你就是自私!你根本不知道我在這邊多難!小雨今天被新同學排擠,躲在廁所哭了一中午!都是因為你!因為你非要搞這些沒用的!我恨你!恨死你了!你別回來了!我再也不想看見你!!”
“小峰!!”陳巖急吼,但回應他的只有電話被狠狠掛斷的忙音,以及掛斷前隱約傳來的小峰壓抑不住的、憤怒又委屈的嗚咽聲。
世界仿佛在眼前崩塌。
律師函的冰冷,雯雯的切割疏離,小峰崩潰的咆哮和恨意,小雨無聲的眼淚…王莉這一擊,精準地撕裂了他所有試圖保護的、珍視的、也是支撐他走下去的東西!家庭的重擔從未如此清晰、如此沉重、如此充滿尖銳的棱角,狠狠砸在他的背上,幾乎要將他壓垮!
“呃啊…”一聲壓抑不住的、如同受傷野獸般的低吼從喉嚨深處溢出。陳巖痛苦地彎下腰,額頭抵著冰冷的玻璃窗,全身控制不住地劇烈顫抖。屈辱、憤怒、絕望、無邊無際的負罪感如同黑色的海嘯,瞬間將他淹沒!眼前陣陣發黑,訓練大廳明亮的燈光變得刺目而扭曲。
【警告!檢測到極端精神沖擊(多重家庭危機強烈負罪感)!精神核心過載臨界點突破!】
【‘逆流沙漏·信息洪流’失控!強制接入‘生殺予奪·星穹’意志場域進行鎮壓!】
【警告!外部高權限觀測節點(監控c-7)能量激增!嘗試深度掃描!】
【規避失敗!‘星穹意志’場域部分暴露!風險等級:極高!強制穩定程序超負荷運行!】
嗡——!
腦海中如同炸開一道無聲的驚雷!一股龐大、冰冷、帶著浩瀚星河般威壓的意志洪流,比以往任何一次都要猛烈地強行涌入!陳巖眼前的世界瞬間失去了色彩,變成了無數緩慢流動的、冰冷的數據流和能量軌跡!他能“看到”天花板上監控c-7那刺眼的紅色能量光斑正如同貪婪的眼睛,死死鎖定著他,一股冰冷、充滿解析意味的“視線”如同實質般刺入他的精神領域!
“滾開!”陳巖在意識深處發出無聲的咆哮!巨大的屈辱和憤怒在這一刻徹底爆發!不僅僅是針對王莉、針對眼前的困境,更是針對這無孔不入、如同跗骨之蛆的窺視!
他猛地抬起頭,布滿血絲的眼睛如同燃燒的炭火,帶著一種近乎瘋狂的決絕,死死瞪向天花板上那個監控攝像頭!不是躲閃,不是畏懼,而是赤裸裸的、充滿暴戾的挑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