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王星的星環帶里,飄著片會發光的絲絮。
不是普通的星塵,每縷絲都纏著七彩的光,紅的像火焰,綠的像嫩芽,紫的像星空,風一吹就纏成紗,在星環里織出模糊的畫面——是各文明的未來愿景。曉雨伸手接住縷綠絲,指尖突然發癢,絲絮里浮出蝕星孩童的笑臉:“我們的家園長出了星軌草,和華夏的稻穗纏在一起啦!”
“母海在絲心里做夢。”小女孩舉著發光的絲絮跑向星軌站,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彩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夢織絲’,是共生蕊的根須抽出的絲,能把所有文明的未來編成畫,缺了誰的夢都不圓呢!”
陳巖的八道星痕正在絲絮中央發光。最大的那塊絲團突然震顫,織出的畫面開始扭曲:華夏的星軌城旁邊冒出暗金色的墻,蝕星的金色家園飄著灰霧,美麗國的星艦模型撞上了硅基晶體城,像幅被潑了墨的藍圖。
“是‘噩夢孢子’。”他盯著灰霧里的黑影,屏幕上的掃描圖顯示,星環帶的暗面有個發射器在跳動,頻率與木衛二的異化孢子同源,“美日殘余勢力把逆時波和異化孢子混在一起,專門污染未來愿景——你看,蝕星與硅基的合作畫面正在變成戰場!”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星環碎片彈出,手里舉著份夢境分析圖:“孢子藏在星環的冰隕石里!它們能讀取文明的恐懼記憶,編織出虛假的災難畫面——這組數據顯示,194個文明的‘未來信任度’暴跌50%,剛才有三個殖民星申請退出共生計劃!”
曉雨突然指著團發黑的絲絮,里面的華夏龍紋飛船正與星條飛船對撞,絲團邊緣卻纏著圈藍紫光流——是她掌心的綠絲在發光,像塊擦掉墨點的橡皮。
“母海說它們在‘剪畫布’。”她把棒球棍插進星塵里,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黑絲,“真未來藏在絲絮最深處,你聽,里面有硅基孩子喊‘一起建’的聲音!”
霧團里果然傳出細微的呼喊,是硅基孩童設計的晶體城藍圖,里面特意留了華夏稻穗紋的位置。黑絲里的暗金色霧像被風吹散,龍紋飛船與星條飛船突然轉向,并排飛向同一個星系,像被人輕輕撥正的畫筆。
龍玥的意識體飄在絲絮上空,白裙的光流與夢織絲共鳴。所有絲團突然同時收縮,織出的畫面裂成碎片:華夏的星軌草變成暗金色,蝕星的家園碎片飄向黑洞,美麗國的星條旗被灰霧吞噬,最遠處的硅基晶體城碎成渣,像被撕碎的畫。
“噩夢孢子會放大‘未來恐懼’。”她的聲音帶著凝重,光流突然織成把光梭,穿梭在絲絮之間,“它們怕文明敢想共同的未來,想讓我們困在對彼此的猜疑里——剛才那下,竟織出了十年后的沖突預言!”
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仙女座的鎖星艦快失控了!夢織絲的噩夢畫面讓蝕星孩童以為我們要毀了他們的家園,正往引擎里灌能量!陳巖,必須在未來信任度歸零前找到發射器!”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絲絮上撒“筑夢粉”。用星軌藤的花蜜混合共情晶的光粒,撒過的地方,破碎的畫面立刻重新拼接,像被膠水粘好的玻璃。“剛穩住華夏與東倭的合作藍圖,”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星環的輻射太強,筑夢粉只能撐半小時!”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絲絮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絲絮,每縷絲都開始發燙,華夏的星軌城主動往蝕星家園挪了挪,硅基晶體城的碎片里鉆出星條旗的光紋,像群互相幫忙的積木。
“它們在等‘未來信物’。”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絲團,那里的灰霧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夢想碎片能粘好畫面——你看,蝕星孩童的絲絮里,浮出我們約定的‘共植日’了!”
星軌艦往星環暗面駛去時,曉雨趴在舷窗上數絲絮。夢織絲的絲團在星環里拼出個巨大的“夢”字,紅的火焰、綠的嫩芽、紫的星空順著星軌往發射器的方向飄,像群尋找顏料的畫筆。
“母海說夢織絲在長新的絲。”她指著冰隕石的方向,那里的絲絮正在凝結,“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家園設計圖’刻在絲上了,你看,新絲里長出了兩個手拉手的小人!”
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個光紡錘。屏幕上,發射器藏在塊菱形冰隕石里,周圍的噩夢孢子像團黑霧,任何靠近的星軌能量都會被“染成灰色”——剛才派去的探測器,竟織出了自毀的畫面。
“王莉,調出各文明的‘未來約定’!”他盯著屏幕上的夢想峰值,“用這些約定當‘防護罩’——華夏與蝕星的共植日、硅基與能量體的晶體城計劃,混合在一起能驅散黑霧!”
星軌艦鉆進冰隕石群時,艙內突然響起尖叫。曉雨發現屏幕上的星軌站正在倒塌,而陳巖的光刃竟對著星軌草揮去,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紫光流,光流里浮出他們約定“一起建永遠不倒的星軌站”的畫面,尖叫聲像被掐斷的錄音,戛然而止。
“母海說‘約定能破噩夢’。”她摸著光流里的畫面,艙壁上的星軌草突然開出花,花瓣上印著“拉鉤上吊”的星穹文,“你看,只要記著說好的未來,再怕的噩夢也能醒過來!”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冰隕石上貼“夢想貼”。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未來約定:華夏與蝕星的“星軌草共植協議”、硅基與美麗國的“晶體能量共享計劃”、東倭與能量體的“星圖合編契約”……夢想貼貼上的瞬間,黑霧里竟開出金色的花,像黑夜里的路燈。
“快到發射器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塊冰殼,“那東西像個黑色的紡車,紡線軸上纏著灰黑色的絲,每轉一圈就吐出個噩夢畫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