冥王星的冰層裂隙里,嵌著面會旋轉的巨鏡。
不是普通的鏡面,鏡背刻著194個文明的星圖,鏡面流動著七彩光河,風一吹就映出無數影子,在冰面上拼出各文明的共生畫面。曉雨踮腳望向鏡面,自己的藍紫身影突然與蝕星孩童的金色影子重疊,像兩個貼在一起的剪紙,暖得她鼻尖發酸。
“母海在鏡心里照鏡子。”小女孩舉著塊鏡面碎片跑向星軌站,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銀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同輝鏡’,是和合璽的星軌鏈融成的鏡,能把所有文明的共生瞬間映成光,缺了誰的影子都不亮呢!”
陳巖的八道星痕正在鏡面中央發光。最大的那面同輝鏡突然震顫,映出的影子開始扭曲:華夏的龍紋光流與蝕星的金色光流互相推搡,硅基的晶體影子踩著美麗國的星條影子,像場沒排練好的鬧劇。
“是‘隔絕光霧’。”他盯著鏡面上浮動的灰影,屏幕上的光譜分析顯示,裂隙深處有個干擾源,頻率與海王星的離間孢子同源,“美日殘余勢力把所有破壞手段壓縮成‘無光場’,專門切斷文明的光影連接——你看,蝕星孩童的影子正在從華夏孩子的影子里剝離!”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冰霧彈出,手里舉著份光影分析圖:“光霧藏在冰層下的液態氨海里!它們能吸收‘共生光譜’,讓鏡面只映出沖突畫面——這組數據顯示,194個文明的‘光影重合度’暴跌60%,剛才有殖民星報告說‘看不見盟友的影子了’!”
曉雨突然指著塊發黑的鏡面碎片,里面的東倭櫻花影正與華夏稻穗影背對背,碎片邊緣卻纏著圈藍紫光流——是她掌心的影子在發光,像根把影子拉在一起的線。
“母海說它們在‘拆影子’。”她把棒球棍插進冰縫,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黑碎片,“真影子藏在鏡面底下了,你聽,里面有硅基孩子喊‘手拉手’的聲音!”
霧團里果然傳出細微的呼喊,是硅基孩童與能量體孩童手拉手的笑聲。黑碎片上的灰影像被風吹散,櫻花影慢慢轉過身,與稻穗影重新肩并肩,像被人輕輕推了把。
龍玥的意識體穿透冰層,白裙的光流與鏡面光河共鳴。所有同輝鏡突然同時傾斜,鏡面映出的影子裂成碎片:華夏的龍紋影被切成段,蝕星的金色影碎成星點,美麗國的星條影被灰霧罩成黑團,最遠處的硅基晶體影快要看不見了,像被打碎的鏡子。
“隔絕光霧會制造‘認知盲區’。”她的聲音帶著凝重,光流突然織成把光布,順著鏡面擦拭灰影,“它們怕文明看見彼此的影子纏在一起,想讓我們以為‘從來都是孤身一人’——剛才那下,竟擦出了十年前的孤立畫面!”
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藍星的星軌廣場亂了!同輝鏡的影子顯示‘所有外星文明都在遠離地球’,民眾正往星軌站扔石頭!陳巖,必須在認知崩塌前找到干擾源!”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鏡面上涂“映影液”。用星軌藤的汁液混合同輝鏡的粉末,涂過的地方,碎裂的影子立刻重新拼合,像被膠水粘好的玻璃。“剛穩住華夏與蝕星的影子,”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液態氨海的低溫會凍結液體,映影液只能撐半小時!”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鏡面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鏡面,每個影子都開始發燙,華夏的龍紋影主動往蝕星金色影上靠,硅基晶體影的碎片里鉆出星條影的光紋,像群互相擁抱的伙伴。
“它們在等‘影子信物’。”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鏡面,那里的灰霧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共生紀念品能粘好影子——你看,蝕星孩童的影子里,浮出我們交換的糖紙了!”
星軌艦往冰層下的液態氨海駛去時,曉雨趴在舷窗上數鏡面影子。同輝鏡的光河在冰縫里拼出個巨大的“影”字,194種顏色的影子順著光河流動,像條彩色的河在冰下奔涌。
“母海說同輝鏡在長新的鏡面。”她指著液態氨海的方向,那里的冰層正在鼓起,“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合影照’刻在鏡上了,你看,新鏡面里長出了兩個重疊的影子!”
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個光擦。屏幕上,干擾源藏在個冰下溶洞里,周圍的隔絕光霧像團黑霧,任何靠近的光影都會被“吞噬”——剛才派去的探測器,鏡面上的影子竟消失了。
“王莉,調出各文明的‘合影檔案’!”他盯著溶洞中央的黑影,“用這些影像當‘光源’——華夏與蝕星的牽手照、硅基與能量體的擁抱影、美麗國與東倭的合作圖,混合在一起能驅散黑霧!”
星軌艦鉆進冰溶洞時,艙內突然變暗。曉雨發現舷窗上的影子正在消失,自己的藍紫身影孤零零浮著,而陳巖的影子竟往反方向飄,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紫光流,光流里浮出他們與各文明的合影,消失的影子像被召回的士兵,紛紛回到原位。
“母海說‘一起笑過的影子不會散’。”她把掌心的影子按在艙壁的星軌草上,草葉突然開出花,花瓣上印著無數重疊的影子,“你看,只要記著一起照過的相,再黑的霧也遮不住影子!”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溶洞壁貼“影集貼”。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合影:華夏與蝕星在火星種萬星樹的背影、硅基與美麗國修星艦的側影、東倭與能量體畫星圖的剪影……影集貼貼上的瞬間,黑霧里竟透出金色的光,像黑夜里的手電筒。
“快到干擾源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塊冰錐,“那東西像個黑色的罩子,扣在液態氨海的中央,罩子上纏著灰黑色的光帶,每轉一圈就吞掉片影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