摩羯座的星軌合璧樞紐里,浮著塊會呼吸的雙色晶。
不是普通的晶石,左半鑲著194個文明的白晝符號,右半嵌著對應的黑夜圖騰——華夏的晝夜玉、蝕星的明暗金、美麗國的星條晨昏符……光流交替時會浮現文明的晝夜輪回,在樞紐中央拼出張旋轉的陰陽網。曉雨伸手按住晝夜玉的交界線,晶面突然震顫,她看見華夏農夫日出播種的畫面與蝕星匠人夜巡守苗的影像重疊,像兩頁無縫銜接的日歷。
“母海在晶縫里翻日歷。”小女孩捧著發燙的掌心跑向合璧控制臺,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陰陽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合璧晶’,是恒存晶的永恒光擰的結,能把所有文明的晝夜時光織成環,缺了誰的晨昏都轉不動呢!”
陳巖的八道星痕在合璧晶周圍發亮。最寬的那條陰陽交界線突然斷裂,晶面上的符號開始錯位:華夏的晝夜玉分成兩半,蝕星的明暗金明暗顛倒,美麗國的星條晨昏符卡在黃昏不動,像只停擺的沙漏。
“是‘離軌孢子’。”他盯著斷裂處飄的灰絲,屏幕上的合璧圖譜顯示,樞紐底層的晨昏井里有個干擾源,頻率與射手座的滅存孢子同源,“美日殘余勢力把所有破壞手段壓縮成‘時空割裂場’,專門打碎文明的晝夜銜接——你看,硅基的晶體晝夜符已經變成亂碼了!”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雪花點彈出,手里舉著份時序紊亂報告:“孢子藏在晨昏井的時光水里!它們能制造‘晝夜錯位’,讓合璧晶以為‘白天與黑夜本就該分開’,自己打亂晨昏節奏——這組數據顯示,194個文明的‘時序契合度’暴跌至0。000001%,聯合制定的星際歷法已經變成廢紙!”
曉雨突然指著塊發黑的晶面碎片,上面的東倭朝暮櫻紋正被灰絲纏向永夜區,碎片邊緣卻纏著圈藍紫光流——是她掌心的陰陽紋在發光,像根縫合裂縫的線。
“母海說它們在‘撕日歷’。”她把棒球棍貼在黑碎片上,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灰絲,“真時序藏在晶核夾層里呢,你聽,里面有能量體孩子報時的聲音!”
霧團里果然傳出清脆的報時聲,是能量體孩童用光帶標記晨昏交替的動靜。黑碎片上的灰絲像被晨露融化,朝暮櫻紋慢慢滑回晝夜交界線,與華夏的晝夜玉重新咬合,像兩齒輪精準對接。
龍玥的意識體飄在合璧晶上方,白裙的光流與時序波共鳴。所有晶面突然同時翻轉,陰陽網在樞紐里碎成星點:華夏的白晝符號墜向黑夜區,蝕星的黑夜圖騰浮向白晝面,美麗國的晨昏符被灰絲纏成亂麻,最邊緣的硅基晶體時序快要看不見了,像被揉皺的時刻表。
“離軌孢子會放大‘時序偏見’。”她的聲音帶著急促,光流突然織成把光梳,順著交界線梳理亂紋,“它們怕文明發現‘晝夜本就該互補’,想讓我們困在‘自己的時區最正確’的執念里——剛才那下,竟梳出了三十五年前的時區沖突畫面!”
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藍星的星際時區全亂了!合璧晶的錯位信號讓太空站的作息徹底顛倒,火星的聯合種植計劃因為‘不知道該白天還是黑夜播種’全停了!陳巖,必須在時序網徹底崩解前找到孢子源!”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晶面涂“時序液”。用星軌藤的樹膠混合合璧晶的粉末,涂過的地方,錯位的符號立刻歸位,像被校準的鐘表。“剛穩住華夏與蝕星的主時序,”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晨昏井的時光水會稀釋液體,時序液只能撐六十五分鐘!”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合璧晶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晶面,194種晝夜符號開始共振:華夏的白晝玉主動給蝕星的黑夜金讓出半圈空間,硅基的晶體時序碎片里鉆出行星晨昏符的光紋,像群輪流值崗的哨兵。
“它們在等‘時序信物’。”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晶面,那里的灰霧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授時儀器能喚醒真晝夜——你看,蝕星的明暗金里浮出我們交換的星軌沙漏了,那是第一次校準時區的信物!”
星軌艦往晨昏井駛去時,曉雨趴在舷窗上數晶面。合璧晶的陰陽網在樞紐里拼出個巨大的“時”字,194種顏色的時序光流順著星軌往孢子源的方向飄,像群尋找鐘擺的螢火蟲。
“母海說合璧晶在長新的晶面。”她指著晨昏井中央,那里的時光水正在凝結,“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共定時區’的約定刻在晶上了,你看,新晶面里長出了晝夜交纏的沙漏!”
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個光鐘擺。屏幕上,孢子源藏在井底的時光晶核里,周圍的離軌孢子像團灰網,任何靠近的時序信號都會被“撥亂指針”——剛才派去的授時探測器,明明設定跟隨地球時區,卻突然跳到了蝕星的反時區。
“王莉,調出各文明的‘授時檔案庫’!”他盯著晶核里的黑影,“用這些儀器當‘校準鐘’——華夏的圭表記錄、蝕星的星軌沙漏、硅基的晶體時鐘,混合在一起能形成時序屏障!”
星軌艦鉆進晨昏井時,艙內的時鐘突然倒轉。曉雨發現自己的手表顯示“午夜播種”,而陳巖的星際歷上,“春分”竟標在了冬至的位置,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紫光流,光流里浮出194個文明在火星共定時區的畫面,錯亂的指針像被按了復位鍵,瞬間對齊。
“母海說‘一起定的鐘不會錯’。”她把掌心的時序光流按在艙壁的星軌草上,草葉突然抽出時辰紋,每片葉子都印著正確的晝夜交替,“你看,只要記著一起校準時間的樣子,再亂的鐘也能走對!”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井底貼“時序貼”。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授時信物:華夏的青銅圭表拓片、蝕星的金紋沙漏原胚、硅基的晶體時鐘芯片、美麗國的星條授時儀……時序貼貼上的瞬間,灰網里竟透出金色的光,像霧中的日晷。
“快到孢子源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層時光晶殼,“那東西像個黑色的時區輪,每個刻度都刻著反時序符號,每轉一圈就吐出離軌孢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