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尉遲恭縱橫天下,什么樣的人物沒見過?便是面對頡利可汗,面對那些世家門閥之主,也從未有人敢用這種語氣跟他說話。
睡覺?
數萬大軍在此對峙,血戰一觸即發,這個豎子,竟然滿腦子想的都是回去睡覺?
這是何等的蔑視。
“豎子安敢如此!”
尉遲恭終于忍無可忍,手中馬槊重重一頓,發出震耳的嗡鳴。
“你可知,對大唐玄甲軍動手,是何等后果?”
他幾乎是嘶吼著喊出這句話。
玄甲軍,是大唐的驕傲,是陛下的親軍,是戰無不勝的象征。
他不信,這世上真有人敢冒天下之大不韙,對這支軍隊下死手。
“哦?”
許元聞言,終于來了點興趣,他探出身子,饒有興致地看著城下的尉遲恭。
“玄甲軍?”
他故作驚訝地挑了挑眉。
“老將軍,飯可以亂吃,話可不能亂說啊。”
許元一臉油鹽不進的表情,慢悠悠地說道。
“你說你們是玄甲軍,你們就是玄甲軍了?”
“本官怎么知道,你們是不是吐谷渾,或者是突厥的奸細,假扮成我大唐軍隊,意圖賺開城門,刺探軍情?”
他攤了攤手,表情無辜至極。
“畢竟,這年頭,什么人都有。本官身為長田縣令,為一縣百姓安危計,不得不防啊。”
這番話,聽起來合情合理,滴水不漏。
可聽在尉遲恭的耳朵里,卻比任何羞辱都更加刺耳。
這么明晃晃的大唐軍制,許元竟然說他們是吐蕃和突厥的奸細?
可是……
現在他又不能明說自己的身份,真是氣煞他了。
尉遲恭臉色鐵青,但面對許元的話卻又偏偏無法反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