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計的關鍵,在于對方必須按照他的設想,一步步走入陷阱。”
“可突厥人并非全是蠢貨,達曼部落能雄踞一方,其首領想必也有幾分梟雄心性。”
“倘若……我是說倘若,對方看穿了許元的計謀,寧愿部落困頓,甚至不惜玉石俱焚,也要掀起戰端,強行攻打長田縣,那又當如何?”
“以戰養戰,劫掠我大唐邊境,這本就是草原部族的生存之道。”
“許元的算計再深,終究是建立在商貿之上。一旦對方掀了桌子,不跟你玩了,直接動刀子,這所謂的‘經濟戰’,豈非就成了個笑話?”
長孫無忌的話,如同一柄重錘,敲在了問題的核心。
李世民也皺起了眉頭,看向方云世,等待他的答案。
是啊。
說一千道一萬,草原民族的邏輯很簡單。
談不攏,那就打。
打贏了,你的糧食,你的布匹,你的女人,就全都是我的。
何須與你做什么交易?
李世民的眼神也變得銳利起來,他看向方云世。
這確實是一個致命的問題。
如果許元沒有應對之策,那么他之前所有的布局,都不過是沙上建塔,一推就倒。
然而,面對長孫無忌這幾乎是質問的言語,方云世臉上的神情,卻沒有絲毫變化,那絲輕蔑,反而更濃了。
他甚至連思考都沒有,便脫口而出。
“國公爺所慮,確有發生過。”
什么?
李世民和長孫無忌的瞳孔,齊齊一縮。
方云世仿佛沒有看到兩人震驚的神情,依舊用那種平淡得近乎冷酷的語氣,講述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
“就在去年開春。”
“西域龜茲國麾下,有一個叫‘赫羅’的藩屬小國,人口不過三萬,卻也湊得起三千控弦之士,在當地也算是一霸。”
“他們也曾與我們長田縣互市,靠著販賣一些玉石香料,換取我們的糧食和鐵器,日子過得也還算滋潤。”
“可惜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