嘟的幾聲,電話被接通。
微弱的聲音從話筒那邊傳來,“喂,沛年,怎么了,是沒錢了嗎?”沛年從不會主動打電話給她,除了沒有生活費的時候。
“沒有,我還有錢,我就想說今年挺冷的,你多穿點兒,還有就是不用老想著我,你自己不要舍不得。”宋沛年還是和往常一樣,說著他那邊最新發(fā)生的事情。
林靈在電話那頭聽著,嘴角微微上揚,沛年已經(jīng)好久好久沒有和她說過他的事情了。
兩人說了十幾分鐘才掛斷了電話,林靈雖然面色不變,但是輕挑其起的嘴角出賣了她的好心情。
同工廠宿舍的姑娘吳梅花開口打趣道,“又是你親親男朋友給你打電話呀。”林靈沒有接話,只是微微點了點頭,急忙穿著鞋子打算去廠里上夜班。
吳梅花看著林靈忙碌的身影不經(jīng)意就搖了搖頭,總覺得她會竹籃打水一場空。
平時林靈是加班最狠的了,一天只休息6個小時,其他的時間全部都在工廠里干活,也從不與其他人說話。
以前她以為林靈是將錢寄給了家里,沒有想到全部都寄給了在首都讀大學(xué)的男朋友。
這些都是她們同住了兩年才知道的消息。
林靈走后,宿舍里的其他幾個姑娘湊到了吳梅花的身邊,八卦道,“這林靈這么拼命圖啥啊,每個月數(shù)她賺得最多了,可我看她天天吃饅頭咸菜,衣服鞋子來來回回只有一套不是工裝,從沒有見過她穿新衣服。每年過年都不回家,你說她賺的錢真就全部給了她男朋友?”
另一個姑娘也開口道,“要不然錢呢?上次我看她飯卡里都只有幾塊錢了,包子都舍不得吃,還是吃得是饅頭。不過她那個男朋友,就沒有給她買過什么禮物嗎?幾次我聽他們打電話,都是說沒有錢了。。。。。。”
“我覺得那男的就是利用她,等那男的以后畢業(yè)了說不定就要說分手了,不是網(wǎng)上說上岸第一劍,先斬意中人嗎?幾個男的會記得曾經(jīng)陪他吃苦的女人啊。。。。。。”
回來拿手套的林靈聽到了宿舍的議論,她沒有推開門,轉(zhuǎn)身就離開了宿舍,大步大步地走著,認識的工友同她打招呼也沒有聽到。
剛剛那些話不斷撞擊著她的腦袋,壓得她不能呼吸。
其實她也想過沛年完全就是在利用她,最近一年來宋沛年態(tài)度變化的越來越明顯這個感覺就越來越強烈。
可是她感覺不到回頭路了,明知道最后要輸,但還是想要賭一賭。
有好多次想問他未來的打算,怕聽到不好的消息始終都問不出口。
她感覺她一直活在宋沛年高三畢業(yè)那年為她編織的美夢里。
她一生很少感受到溫暖,唯一的幾次全部都是宋沛年帶給她的。
小時候因為她沒有看好弟弟被爸爸給打斷了腿,是宋沛年背著她翻過了幾座大山領(lǐng)著她去看醫(yī)生;
讀書時沒錢買飯餓得喝水偷偷吃地里的玉米,是宋沛年偷偷給她帶吃的;
在學(xué)校被人欺負時也是宋沛年擋在了她的前面;
她十七歲時要被家里賣了給哥哥換彩禮,也是宋沛年鼓勵她逃出來。
林靈擦著不知道什么時候掉下的眼淚,心想,不要她就不要她了,但還是要讓他可以將大學(xué)讀完,就算是報恩了。
可是想起宋沛年真的說分手,心里像是被絞了一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