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嫵看著喋喋不休的娘親,輕輕嘆了一口氣,自己的性子全都繼承了母親,天真而又無憂。
沒有見過人世間的惡,就全然不相信至親之人也會背叛自己。
顧嫵一直沉默,顧母也終于發現了不對勁,小心翼翼問道,“你和女婿鬧別扭了?”
“沒,我就是祖母生辰那日被摔的現在都沒有緩過來罷了?!鳖檵齿p輕靠在顧母的肩膀上。
顧母想到自家夫君說的話,想要告訴顧嫵,話到嘴邊又吞下了,只是像小時候那樣輕輕撫摸著她的頭。
另一邊的朝堂之上。
顧嫵親爹顧大將軍真躬身向宋沛年請辭,“陛下,臣早些年在戰場上魯莽不知事,身上多陳疾,現天天都會犯病,無力再為陛下保家衛國,故向陛下請辭驃騎大將軍一職,歸鄉休養?!?/p>
“此外,顧家三十萬兵符也奉于陛下。”顧映吉從懷里將虎符掏了出來,雙手掌心朝上并在一起,虎符就放在手上。
此話一出滿堂安靜,眾大臣你瞟我一眼,我瞟你一眼,都埋著頭眼觀鼻鼻觀心。
唯有后面的顧家二房的顧映祥微微抬了抬頭看了兩眼那虎符,眼里閃過一絲憤恨。
宋沛年身旁的三利也打起了精神,時刻準備宋沛年下達命令,自己就去收那虎符。
而宋沛年卻一直都沒有開口,將下面的官員心里都搞得惶惶的。
就連顧映吉都想要抬起頭看宋沛年的臉色,但是被這壓抑的氣氛給籠罩著還是有點兒不敢。
現在的顧家猶如烈火烹油,看著鮮花錦簇,其實內里危機四伏。
沒有一個皇帝容忍太子的外家如此強盛,現在陛下又任命他大兒為禁軍統領,看似更進一步,但是誰知道這一腳會不會踏入地獄呢。
倒不如將陛下想要的給他,保全這顧家。
高座之上的宋沛年終于開口了,不過卻是微微嘆了一口氣。
這一嘆氣,滿殿之人的呼吸聲更小了。
宋沛年看著躬身的顧映吉沉著聲開口,“你們顧家是沒有人了嗎?”
顧映吉不懂宋沛年的意思,‘砰’地一聲直至跪在大理石地磚上,大呼,“恕罪?!?/p>
“我問你們顧家沒有人了嗎?”宋沛年一掌重重拍在龍椅把手上。
“有人。”顧映吉不知宋沛年的意思,只得老實回答,他們老顧家最不缺的就是小子了。
“有的話就將這虎符收管好,我又不派兵打仗。你們顧家的兵,顧家自己管?!彼闻婺隃喓竦穆曇魝鞅榱苏麄€大殿。
還沒有等顧映吉反應過來,宋沛年又接著說道,“顧大將軍還是再辛苦幾年吧,太子還等著你教他練武呢,你要是跑了,我拿什么給他交差?!?/p>
顧映吉聽到這話有些不敢置信地抬起了頭,小聲呼喊了一聲“陛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