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濟谷往里面走著,仔細地尋找著,口里不停地喊著,巴務相,不錯,這就是他的名字。
她是多么地渴望見到巴務相啊。哪怕是,他仍然躺在那里,不能說話,不能聽到她的聲音。最起碼的,自己還能夠見到他,真真實實的,在自己的眼前。
只要還在自己的眼前,他就有活過來的希望,哪怕這一個希望渺茫得很。
可是,從洞的這一頭,走到了那一頭,就只區區幾十步遠的距離,卻始終沒有見到他們兩個人的影子。
難道,之前,有熊族的那個姥姥,欺騙了自己,也隱瞞了大家,根本就沒有把他們兩個,送到這一個寒冰洞之中來嗎?
如果沒有進得這一個洞里來,那他又會被姥姥送到哪里去了呢?
然而,這一個可能性似乎沒有。在大荒,任何一個部落中的老祖宗,都不會妄言虛語,那是要受到神的懲罰的。
何況她是一個望族里的德高望重的老人,她在部落里的地位,就是至高無上的,她不會說半句的謊話的。這正如自己鹽水族里的姥姥,老祖宗,絕對不會信口開河一樣。
但是,眼前,自己明明只是在西溪大坑旁,打了一個盹,做了一個夢的功夫,再進洞里來看,確實是沒有人。
后悔自己當時,為什么不直接跟進來,寸步不離地一直守著他。如今倒是心慌了,生不見人,死不見尸,這可是怎么了?
她想著,不禁潸然淚下。
一時之間,眼淚就噗啦噗啦地往下淌。自己的淚珠一下子多了起來,立馬照得洞里亮堂多了。
同時風濟谷漸漸地感覺到自己的心口在發熱,周身也不像剛才那么冰冷刺骨了,是不是適應了里面,比剛才好受了一些。
她低頭一看,自己項上的玉佩,此時卻晶瑩溫潤,似乎默默地在給她輸送著溫暖。
這個時候,她似乎聽到了輕微的一聲響,像是有蝶蟲扇動翅膀一樣,還帶起了一陣微風。
著實嚇了一跳。這個洞里,不會在傍晚太陽已經下山過后,還有人來吧如果真的是有人來,也可能是心懷鬼胎,想占我便宜的好色之徒,這個倒不足為慮。
她想著,猛然地抬起頭來,看見洞壁上,隱隱的浮現出來,一個人影。她驚慌地四顧,并沒有發現有人。
也有沒有燈光啊,那夜明珠是在自己的手上,也不會有如此蹊蹺的角度,將什么的影子,投射到那一個方向的洞璧上面去的。
但是,那真的只是一個人影,她盯著他看,眼睛也不敢眨一下,生怕一眨眼睛,他就跑了。
她看見那影子,仿佛正在上下跳躍著,但是,無論怎么彈跳,始終又回到原地去。一會兒,又手舞足蹈的。
她驚奇極了,趕緊眨一下眼,伸手就去摸那影子,卻發現,那只是一個雕刻在洞壁上的圖畫,手感冰涼冰涼的。剛才看見他在跳躍,只是暗昏的光線之下,眼睛的錯覺罷了。
那圖畫,那神韻以及周圍裝飾陪襯的一切山石線條,筆法風格,真的是太熟悉了。
這使得風濟谷立馬想起來,曾經在奇花山的時候,在那個洞中,那一副神奇的壁畫。這兩幅畫竟然是一模一樣的。自己到底是在哪里?
她一時感覺到,這一個洞,漸漸地變得非常的詭異。感覺到好像有什么東西,想緊緊地裹住她一樣。
是自己困頓了嗎?
的確,這一段時間以來,為了找到挽救他的辦法,先是找到了白胡須,然后又誤入了鮫人潭里,然后又被后灶部落族人以及不知哪一方的敵人拼命地追殺。然后又莫名其妙地與那二少爺,平生第一次親熱。
然后,就是他殘忍地消失不見我,拋棄我,留下我一個人,在這大森林的蠻荒之地,又饑又餓。
難道是這真的是應了那一句流傳在大荒的話,男的,得到了的,他不會珍惜的,甚至就會棄之如弊履嗎?
的確是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