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巴……務……相……”雕像“開口”了,聲音扭曲嘶啞,卻帶著一種怪異的、模仿風濟谷語調的甜蜜,“你終于……來了……來看我了……”
聞過此言,巴務相的腳步生生地頓住,狂喜一瞬間被巨大的寒意凍結:“你……不是濟谷!你是誰?!”
“我是誰?”雕像發出刺耳的尖笑聲,血色的眼眸幽光閃爍。
“我是你日思夜想的人啊……是你親手……推向這永恒囚籠的人啊……”
它的“手臂”,僵硬地指向心口的裂痕,那血色光芒,隨之暴漲,“你看……這里好冷……好黑……都是拜你所賜啊……”
“住口!”巴務相怒吼道,追風劍指向雕像,手臂卻在微微地顫抖。
這惡毒的言語,精準地戳中了他心中最深的痛處和愧疚。
“住口?”雕像的聲音,陡然變得怨毒尖利,“你有什么資格命令我?!巴務相!你這個懦夫!偽君子!你認錯人,害蘭奴一生癡纏!你信錯人,害柳籽含冤而死!你更害得我……你的濟谷……永世禁錮在這冰冷的鹽殼里,承受幽冥蝕骨之痛!”
它“身體”表面的鹽晶,在血色的光芒下,仿佛有無數細小的黑色紋路在蔓延、腐蝕。
“不……不是的……”巴務相的心神劇震,被這連番的誅心之語,轟擊得步步后退,臉色慘白如紙。
巨大的負罪感,如同無形的巨手,死死地扼住了他的喉嚨。
“看看你現在的樣子!”雕像的聲音又忽地轉為一種誘惑的低語,充滿了蠱惑:
“痛苦嗎?悔恨嗎?想要彌補嗎?想……救我嗎?”
它心口的血色光芒,如同跳動的魔眼:
“很簡單……打碎它……打碎這該死的封印!釋放我!幽冥之力并非毀滅!它能重塑一切!它能讓我復活!讓我們……重新開始!”
“打碎……封印?”巴務相的眼神,出現了一瞬間的迷茫和動搖。
復活?重新開始?這如同魔鬼的囈語,在他被痛苦和愧疚淹沒的心湖中,投下了一顆致命的石子。
“對!打碎它!”雕像的聲音,充滿了急切和狂熱:
“用你的劍!劈開這個囚籠!打破這該死的契約!什么三魂歸一!什么鎮守幽冥!都是束縛我們的枷鎖!只要你打碎它,我就能活回來!我們就能永遠地在一起!就像……就像當初在夷水河邊那一樣……”
它模仿著風濟谷記憶中,溫存的語調,試圖瓦解巴務相最后的防線。
巴務相握著追風劍的手,劇烈地顫抖,眼神掙扎。
眼前的“風濟谷”在控訴,在誘惑……
復活摯愛的渴望,與打破封印可能帶來的未知恐怖,在他的心中瘋狂地撕扯。
“不要聽它的!稟君!”水靈當目眥欲裂,持劍擋在巴務相的身前,劍鋒直指那一座雕像:
“它是幽冥偽裝的!它在蠱惑你!打碎封印,幽冥現世,一切都完了!”
“滾開!螻蟻!”雕像發出一聲憤怒的尖嘯,一股無形的、帶著強烈腐蝕氣息的沖擊波,猛烈地撞向水靈當!
水靈當如遭重擊,噴出一口鮮血,身體倒飛出去,重重地摔在地上,一時無法起身。
雕像的血色眼眸,死死地鎖定了巴務相,聲音帶著最后的瘋狂和誘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