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灶堂內,九彩光芒漸次收斂,如同潮水一般退回淚珠之內。
那枚曾經一度布滿裂紋、死氣沉沉的寶物,如今溫潤地懸浮在風濟谷的額前寸許之地,光華內蘊,流轉不息,散發出一種古老而磅礴的生機。
在眾人屏息的注視下,風濟谷修長而密的睫毛,劇烈地顫抖了幾下,最終,那一雙冰藍色的眼眸,緩緩的睜開。
初時尚有幾分茫然的薄霧,但是迅速被慣有的清冷與銳利取代。
她的目光掃過圍在床榻邊、滿臉激動與關切的滄瀾長老、銀禪子等人,最后落在站在稍遠處、身姿依舊挺拔,卻難掩疲憊的巴務相身上。
她沒有立刻說話,而是微微的抬起手,指尖輕輕地觸碰額前的淚珠。
淚珠發出一聲愉悅般的微鳴,主動落下,嵌入她的掌心,光芒徹底地隱去,仿佛與她融為一體。
“……我睡了多久?”她的聲音帶著久未開口的沙啞,卻清晰無比。
“首領!您終于醒了!”滄瀾長老激動得老淚縱橫,“整整七日了!”
風濟谷微微地蹙起眉頭,試圖坐起來,銀禪子連忙上前攙扶。
她感受了一下體內的情況,本源傷勢已經被一種溫暖而強大的新生力量穩固、修復了一大半,雖然離全盛時期尚遠,但是已經并無大礙。
更讓她心驚的是,那種力量竟然與她同源,卻更加精純古老。
“淚珠…”她低頭看向掌心。
“它復蘇了,在黑齒裂谷深處,找到了源頭。”
巴務相言簡意賅,將那裂谷深處的經歷、鹽母的雕像、源池以及凈化地下鹽脈之事,扼要地說了一遍,略去了其中的兇險,只強調結果。
風濟谷靜靜地聽著,冰藍色的眼眸中,光芒流轉,她顯然是在飛速地消化這一些信息。
當她聽到“虛空低語者”以及其被消滅的方式時,她的眼中閃過一絲銳利的光。
“以靜制動,以虛克虛…做得很好。”
她看向巴務相,微微地頷首,這是極高的贊許。
“幽冥黔驢技窮,才會行如此的險招以攻心。看來其主力定然被更重要的事情所牽制,或者…在醞釀更大的陰謀。”
她掙扎著下床,腳步雖然有一些虛浮,卻異常地堅定:“我們不能等它們準備好。”
她走出石屋,來到圣灶堂外。
族人聞訊趕來,看到她的蘇醒,紛紛發出劫后余生的歡呼,士氣大振。
風濟谷抬起手來,壓下喧嘩。
她的目光掃過破損的寨墻、族人臉上,那尚未完全褪去的恐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