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豐十二年夏末,戰火終于燒遍了大乾東境。
閬東王起兵造反、奉天靖難的消息像雪花一般飛遍大乾南北,天下震動!
與東境交界的潁川道首當其沖,叛軍想要深入中原腹地,潁川道便是必經之路。短短十來天,前線十幾座城池便盡數失守。
東疆大軍兵鋒所指,要么望風而降、要么輕而易舉地攻克城關,潁川道境內幾乎沒有組織起任何有效的抵抗。
正當潁川境內人心惶惶、百姓們拖家帶口逃難之際,新任征東大將軍、當朝三皇子景霸總算帶著援軍來了。
密密麻麻的軍帳扎在平原上,一眼都望不到頭,嶄新的左右威衛軍旗在空中飛舞,氣勢不凡。一隊隊游騎四處,不斷將各方軍情收入中軍。
中軍帥帳
景霸負手而立,眉頭微皺地看向地圖,敵我態勢犬牙交錯,前線的戰況比他預想中還要差。
邊上坐著的便是景淮了,長途行軍、車馬勞頓,這位六皇子的臉上明顯帶著疲憊,時而輕咳幾聲。
夜家長子夜辭修侍奉在側,身為景霸身邊的謀士,如此大戰自然要跟著出謀劃策。
偌大的帥帳中站著十幾人,都是一些隨軍武將還有潁川道上的官吏。
這次景霸率軍平叛,實際上從京城只帶來了左右威衛四萬兵馬,然后沿途吸納了兩萬多各地駐軍,再加上潁川道的兵馬,勉勉強強能湊個十來萬人。看起來與叛軍兵力差不多,可這戰力如何就值得商榷了。
“張大人,仗怎么打成這個樣子?十幾座城池,幾天的時間就丟光了!”
景霸隱隱有些不滿:
“不是早就傳旨讓你們戒備了嗎?前線怎么不布置重兵?”
一名中年文吏苦著臉站了出來:
“殿下,非是臣不用心,實在是叛軍的動作太快,臣這里還在調兵遣將他們就殺過來了,前線守備空虛,被打了個措手不及。
而且東境兵馬皆是邊軍,常年與郢軍交手,戰力強悍,潁川兵馬實在是不敵啊。”
張知信,潁川道節度使,與崔鈞、南宮烈他們不同的是此人并非武將出身,而是正兒八經的文官,其父便是上一任潁川道節度使,也是老牌世家。
大乾十三道,大部分節度使都擁兵自重,潁川道也不例外。但是節度使與節度使之間是有區別的,實力各不相同。
城。”
張知信趕忙在地圖上一指:
“此地乃潁川道咽喉,扼守險要。章城一丟,后方十余座城池都將直面叛軍兵鋒。不僅如此,城內還囤積著不少糧草,現在正有四千守卒在城內堅守,叛軍已經圍城四五天了。
只怕,只怕戰事不容樂觀。”
“既然如此險要,為何不派兵去救?”
“這個,這個”
張知信支支吾吾答不出話來,眾人心領神會,這位張大人是被打怕了,壓根不敢派兵去救,以潁川道兵馬的戰力,去多少都是送死。
景霸懶得再跟他掰扯,緊盯地圖:
“章城距此地不過八十里,精銳出動,一天便可抵達戰場。現在叛軍的注意力全在章城,咱們從背后偷襲,定能戰而勝之!”
眾人心頭一緊,聽三皇子這意思是要立刻出兵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