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承諾著,聲音里是化不開的寵溺。
休息室里安靜下來,只剩下兩人逐漸平復的呼吸和交織的心跳聲。
地毯上,一對璧人相擁,軍功章在昏暗的光線下閃爍著微光,見證著這冰冷條例之外,悄然滋長的、滾燙的愛意。
那股不管不顧的親昵勁兒過去后,現實的問題悄然漫上心頭。
她動了動,找了個更舒服的姿勢窩在他懷里:
“授勛結束了……不知道下一步調令什么時候下來。”
黑狐的手有一下沒一下地輕撫著她的背脊,聞言動作微頓。
“嗯,”他應了一聲,聲音也有些沉,“估計不會太久?!?/p>
駭爪抬起頭,下巴抵在他胸口,清冷的眸子看向他:
“我剛升了少校,”她頓了頓,語氣平淡,卻透著一絲煩躁,“你知道的,我還是專業技術崗。要是被調離現在的作戰序列,扔去哪個研究所或者后勤部門……”
她沒再說下去,但黑狐懂。
兩人若是分開,雖是難熬,但終究是個人感情問題。
真正麻煩的是,一旦離開一線偵察部隊,進入技術或行政崗位,再想回到前沿直面戰場,就難如登天了。
對于他們這類頂尖的軍官而言,脫離核心作戰序列,幾乎等同于軍旅生涯某種意義上的“終結”,或至少是偏離了最初的軌道。
黑狐沉默了片刻,摟著她的手臂無意識地收緊了些。
他何嘗沒有同樣的憂慮,甚至更甚。
他目光投向休息室天花板上單調的燈盤,眼神漸漸變得銳利而遙遠。
“我想回前線?!?/p>
“必須回去?!?/p>
他頓了頓,側過頭,目光與她對上,那里面翻涌著復雜的情緒——
有失敗的恥辱,有不甘,更有熊熊燃燒的復仇之火。
“貝爾格萊德那次……是我履歷上唯一的敗績,也是所有參戰的人……的污點。這個恥辱,必須由我親自帶人打回去,一寸一寸地奪回來,才能洗刷。”
那是屬于軍官黑狐的執念,與此刻溫柔抱著她的王文淵判若兩人,卻又奇異地融合在同一具身體里。
她看著他眼中熟悉的、屬于戰士的火焰,心中那點因為可能調職而產生的個人煩悶,忽然就顯得有些渺小了。
她重新趴回去,側臉貼著他,能感受到他說話時胸腔的震動。
“想雪恥,也得有機會才行。”
她悶悶地說,手指無意識地摳著他禮服上的一道鑲邊,“現在局勢微妙,上面會輕易批準大規模的反攻行動嗎?說不定,把我們倆都調去坐辦公室,才是他們認為的‘妥善安排’。”
這話帶著點賭氣的成分,卻也道出了最現實的可能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