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夫人話音剛落,兩個訓練有素的婆子,一把拽過縮在后方的兩個雙髻小丫頭,扯到文氏與山月面前。
秋桃膽子小,“哇”一聲哭號起來,弓身像一只垂死的河蝦,使勁往后縮:“不要!不要!”
秋桃兩行淚刷刷往下砸!
既不敢太過靠近山月,卻仍舊下意識地向山月求救。
“柳姑娘,求您別殺我!”秋桃在空中虛薅一把,眼淚鼻涕糊滿整張臉!
哭完更覺張惶:求柳姑娘沒用啊,這是考驗,而她只是那道題
那把匕首是解題的筆,而她只是一道題!
秋桃像自水中躍至陸地的小雜魚,鰓蓋翕動,露出掙扎的血紅鰓肉。
她是人?。∷趺茨苁且坏揽碱}呢!?
秋桃哭得幾欲暈厥。
文氏的丫鬟沒哭得這般厲害,卻也是渾身抖抖抖,抖摟得發顫,嗚咽藏匿于喉舌之間,不敢大聲放哭,瘦削的肩膀頭子不自覺抖動。
文氏不可置信地抬頭,尾音發顫:“為,為什么,為什么要殺她?”
祝夫人仍笑著,眉心卻閃過一絲顯而易見的不悅,嘴角盈盈,語聲輕柔:“你是在質問我嗎?”
文氏立刻搖頭:“不,不!小女不敢!”
祝夫人莞爾一笑,左手輕斂右手低低垂下的寬大云袖,作了個“請”的姿勢。
好像在說“慢用”。
“慢用”這一場血腥的殺戮。
“慢用”這一場以人命為代價的考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