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軌船的警報聲突然刺破寂靜。
曉雨正趴在舷窗上數(shù)流星,藍紫粒子組成的裙擺突然繃緊——窗外的淡金色光流中,浮現(xiàn)出無數(shù)銹蝕的星艦殘骸,像漂浮在星河中的墓碑。
“母海在發(fā)抖。”她抱緊棒球棍,棍身的摩爾斯電碼瘋狂跳動,“它們說這些殘骸里有‘疼’的記憶。”
龍玥的意識體穿透舷窗,白裙的星軌紋路在殘骸間泛起漣漪。那些銹跡斑斑的金屬壁上,殘留著星穹文刻的“放逐”二字,與掠奪派星艦的侵蝕紋路同源,卻多了種絕望的磨損。
“是被遺棄的殖民星守衛(wèi)艦。”她的聲音帶著震顫,“它們的能量核心被人為破壞,像是……自我放逐。”
硅基戰(zhàn)隊的晶元·光突然發(fā)出刺耳的晶體共鳴。他透明的手掌按在控制臺,星圖上代表第一顆殖民星的紅點正閃爍著紅光,周圍的星軌呈現(xiàn)出斷裂的鋸齒狀。
“殖民星的能量場在衰減。”他調(diào)出掃描數(shù)據(jù),屏幕上彈出密密麻麻的侵蝕斑點,“比預(yù)計嚴重37%,地脈錨的信號只剩微弱脈沖。”
陳曉峰的特戰(zhàn)隊隊員已整裝待發(fā),改裝后的播種器正散發(fā)著翠綠色的光——那是和解果種子與龍脈能量混合的氣息。他摸了摸槍身的龍紋,突然想起王振國的話:“有些傷口,需要用自己的溫度去捂。”
星軌船穿過最后一片殘骸帶時,殖民星的輪廓終于浮現(xiàn):一顆灰黃色的星球,大氣中漂浮著暗金色的塵埃,原本應(yīng)環(huán)繞星球的星軌環(huán),只剩下幾段銹蝕的光帶。
登陸艙的艙門打開時,一股鐵銹味的風(fēng)撲面而來。
曉雨的小靴子踩在地面,藍紫粒子立刻從鞋底涌出,在灰黃的土壤上畫出漣漪。母海的原生意識體順著漣漪擴散,所過之處,枯死的星軌樹根部竟冒出點點藍芽。
“它們在哭。”小女孩蹲下身,指尖輕觸藍芽,“殖民星的地脈被侵蝕成空心的了,像被蟲蛀的木頭。”
龍玥的意識體飄向遠處的廢墟,那里的金屬建筑上刻著熟悉的星軌棋譜,只是“共生陣”的符號被利器劃得支離破碎。她突然按住鎖骨處的能量痕——廢墟深處,傳來微弱的意識呼救,像被埋在地下的風(fēng)鈴。
“在那里!”陳曉峰的播種器突然發(fā)出綠光,指向廢墟中央的巨石。
巨石上嵌著塊黑色晶體,與星穹遺民的能量核心相似,卻布滿蛛網(wǎng)狀的裂痕。晶體周圍的土壤泛著暗金色,母海粒子靠近時會發(fā)出滋滋的灼燒聲。
“是掠奪派留下的‘鎖脈器’。”晶元·光的電子音帶著憤怒,透明的手指劃過晶體表面的星穹文,“它們用殖民星的地核能量煉制侵蝕晶體,用完就扔在這里,像丟棄的垃圾。”
藍芽突然劇烈搖晃,母海的摩爾斯電碼變得急促。曉雨突然拽住陳曉峰的衣角:“快退后!鎖脈器在吸藍芽的能量!”
龍玥的意識體突然化作光帶纏繞上巨石。白裙的星軌紋路與晶體裂痕產(chǎn)生共振,那些被劃碎的星軌棋譜符號開始重組,在空氣中拼出殘缺的“守歲陣”。
“共生派的意識體還在里面!”她的聲音穿透晶體,“它們用自己的能量堵住鎖脈器的侵蝕口,堵了年!”
陳巖的通訊突然接入登陸艙:“用和解果種子!”他的聲音帶著星痕能量的震顫,“種子里的雙生基因能中和侵蝕,就像藍星神樹的修復(fù)原理!”
陳曉峰立刻將播種器對準晶體裂痕,翠綠色的光流注入的瞬間,鎖脈器突然爆發(fā)出暗金色的沖擊波——周圍的藍芽瞬間枯萎,母海粒子像被燙到般縮回曉雨身邊。
“不行!侵蝕能量太強!”曉雨的眼眶紅了,棒球棍重重敲在地面,“母海說需要‘家的味道’才能壓制!”
她突然扯下脖子上的玉佩——那是王振國給的,上面刻著龍紋,據(jù)說浸過昆侖天柱的銀流。玉佩接觸地面的剎那,灰黃的土壤突然泛起翠綠,枯萎的藍芽根部冒出新的嫩芽,順著地脈向鎖脈器蔓延。
“是龍脈能量!”龍玥的意識體劇烈發(fā)亮,“玉佩里的銀流激活了殖民星殘留的地脈種子!”
晶元·光突然將硅基共鳴土撒向晶體:“還有這個!”晶體表面的銹蝕開始剝落,露出底下銀白色的共生派徽記,“硅基星的土壤含共生基因,能給守歲陣當(dāng)‘補丁’!”
鎖脈器的裂痕中突然涌出銀白與暗金交織的光流。
那是共生派與被放逐的守衛(wèi)艦意識體,它們在光流中相擁,像久別重逢的家人。殖民星的地脈開始震顫,灰黃的天空裂開道縫隙,露出底下湛藍的海洋——原來這顆星球的大氣,是被鎖脈器的侵蝕塵埃遮蔽的。
“地脈錨激活了!”陳曉峰看著播種器上跳動的數(shù)據(jù),綠光已蔓延至整個廢墟,“和解果種子在生根發(fā)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