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壇的晨霧里,突然響起此起彼伏的“咔嚓”聲。
曉雨正給螺旋星軌樹澆水,藍紫粒子突然從掌心炸開——樹頂的信封果實紛紛裂開,飛出無數光信,在空中拼出四個閃金光的字:“星軌博覽”。每個字的筆畫里,都嵌著不同文明的星軌符號,像串會發光的糖葫蘆。
“母海在我口袋里打滾。”小女孩掏出棒球棍,棍身的螺旋種子突然旋轉起來,在地面畫出張博覽會邀請函,“上面說,193個文明要帶‘最驕傲的東西’來展覽,還要評‘最佳共生獎’呢!”
龍玥的意識體飄在邀請函上空,白裙的星軌紋路與光信產生共鳴。遠處,硅基戰隊的晶元·光正推著輛水晶車走來,車上裝著會唱歌的晶體花,每片花瓣都能彈出不同的音階,像流動的星軌鋼琴。
“硅基母星的‘共鳴花’,能和任何能量場合唱。”他的電子音里帶著炫耀,花瓣突然轉向曉雨,彈出《星軌搖籃曲》的調子,“特意為藍星調的音,好聽嗎?”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在搭建展覽臺。改裝后的溯憶鏡被嵌在臺柱上,鏡面里循環播放著七大殖民星的故事:第一顆星球的銹蝕星軌發芽了,第七顆星球的武器庫開出了花。他擦了擦鏡面上的指紋,突然指著遠處笑道:“看,掠奪派的代表來了。”
人群里,幾個暗金色的意識體正推著輛古怪的車——車上裝著顆半黑半白的果實,黑半邊纏著銹蝕的鎖鏈,白半邊長著翠綠的嫩芽。為首的意識體有些局促,指尖的星軌紋不斷閃爍,像在緊張地打草稿。
“這是‘悔過果’。”他對著圍觀的人小聲解釋,聲音里帶著電流雜音,“黑半邊是我們當年的侵蝕武器,白半邊是用和解果嫁接的新生命……想告訴大家,壞東西也能長好芽。”
曉雨突然跑過去,伸手碰了碰果實的白半邊。嫩芽立刻抽出新枝,纏上她的棒球棍,開出朵藍紫相間的小花。“母海說它很害羞。”小女孩仰頭笑,“但心里藏著好多想變好的念頭呢!”
博覽會開幕時,萬星壇突然變成了流動的星河。
硅基文明的展位前,晶體花組成的拱門不斷變換顏色,穿過拱門的人會被鍍上層透明的光膜,說出的話會自動翻譯成星穹文;能量體文明的展臺飄著光流織成的地毯,踩上去會彈出對應的星軌棋步,像在玩會動的棋盤;華夏龍國的展位最熱鬧,三星堆的青銅神樹模型上,掛滿了會結果的星軌棋棋子,每個果子里都有段藍星的老故事。
“快看那個會跑的!”曉雨突然拽住龍玥的衣袖,指向能量體展臺——團銀白色的光流正從展臺上溜下來,像團會動的水銀,在地面滾出串光軌棋的“活步”紋路。
龍玥的意識體追過去,白裙的星軌紋路在光流周圍織成圈網。光流突然停下,化作個透明的小人,委屈地指了指自己的胸口——那里嵌著塊黑色晶體,正不斷吸收周圍的光,像顆不安分的小石子。
“是能量體的‘光流核心’。”她的聲音帶著溫柔,“被掠奪派的舊晶體污染過,總忍不住想逃跑,其實是在害怕被嫌棄呢。”
晶元·光的晶體手掌突然按在光流小人頭頂。透明的指縫間滲出銀色汁液,在黑色晶體上畫出星軌棋的“和解陣”。晶體的黑色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消退,露出底下銀白色的核心,光流小人突然蹦跳起來,在地面拼出個大大的“和”字。
“硅基的‘凈化紋’管用!”他的電子音里滿是得意,突然指向遠處的騷動,“不好,螺旋星人的展品跑了!”
人群中,團螺旋狀的光帶正追著只藍紫粒子組成的小蟲——那是螺旋星人的“記憶蝸牛”,殼上印著所有“失落郵件”的片段,此刻卻慌不擇路地往青銅鼎的方向爬,殼上的記憶畫面亂成團,像被按了快進鍵的電影。
“它怕生。”曉雨追過去,棒球棍往地上頓,母海粒子立刻織成個藍紫光罩,輕輕罩住蝸牛,“母海說,它能記住所有看過的東西,剛才是被晶元·光的晶體花嚇到了。”
正午的陽光灑在博覽會上,最熱鬧的要數“共生展臺”。
硅基的晶體花與藍星的水稻種在了起,稻穗上結著會發光的晶體粒;能量體的光流地毯上,鋪著螺旋星人的記憶蝸牛殼碎片,踩上去會同時響起三種文明的歌謠;掠奪派的“悔過果”被擺在展臺中央,黑半邊的鎖鏈上纏著和解果的藤蔓,白半邊的嫩芽正往硅基晶體花上爬。
王振國的手杖突然在展臺前頓。杖尖的能量紋激發出道暗金光流,將所有展品連在起——晶體花的歌聲、光流地毯的旋律、悔過果的脈動,突然匯成同個節奏,像支被精心編排的交響樂。
“老祖宗說‘萬物相濟,各得其所’。”老人看著眼前的景象,白發在光流中飄動,“這才是最好的展品,不是嗎?”
突然,所有展品同時騷動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