萬星樹的晨露里,藏著細碎的光。
曉雨趴在樹洞里數年輪,藍紫粒子順著指尖滴在樹紋上——第三圈共生紋突然亮起,浮現出片陌生的星圖:灰蒙蒙的星帶里,艘暗金色星艦正剝離能量偽裝,艦身上的鷹徽在星塵中閃著冷光。
“母海在咬我指甲。”小女孩把棒球棍捅進樹洞,棍身的螺旋種子突然倒轉,在樹壁上轉出串警告紋,“它們說這是‘偷瞄的眼睛’,躲在藍軌航道的盲區里,看了我們三天了。”
龍玥的意識體穿透樹冠,白裙的星軌紋路在星圖處凝成光鏡。鏡中,暗金色星艦的艙門打開,幾個穿著星穹制式盔甲的人影正調試儀器,屏幕上跳動的參數與萬星樹的能量頻率高度吻合,像群偷師的學徒。
“是美麗國的‘孤星艦隊’。”她的聲音帶著冰粒般的冷,“去年退出同盟時說要‘獨立發展’,原來在偷偷仿制星軌技術,艦身的侵蝕抗性涂層,用的是掠奪派的舊配方。”
陳巖的通訊器突然在樹洞里震動。屏幕上,王莉的全息投影正放大組數據:“剛截獲的加密信號,他們在向本土傳輸萬星樹的根系分布圖,還提到了‘星痕鑰匙’的能量波動特征。”
八道星痕同時在陳巖掌心亮起。銀白、暗金、翠綠……八種光流順著樹紋鉆進萬星樹,樹干突然噴出道七彩光流,在晨霧中拼出把巨大的鑰匙,鑰匙齒恰好嵌進藍軌航道的星圖鎖孔。
“想偷師就得付出代價。”他指尖輕彈,光流鑰匙突然旋轉,藍軌航道的盲區里炸開串光花,像給偷窺者的警告,“讓老爺子準備‘星軌沙盤’,該給某些人上堂規矩課了。”
硅基戰隊的晶元·光推著輛晶體檢測儀跑來,透明的軀體里,根暗金色的纖維正劇烈震顫。“剛在樹底發現這個。”他將纖維放在檢測儀上,屏幕立刻跳出警告:“含侵蝕性基因片段,與美麗國三年前提交的‘和平勛章’材質同源。”
“他們把竊聽器偽裝成禮物。”陳曉峰的破棋槍突然上膛,槍身的藤蔓纏著顆剛結果的萬星籽,“昨天孤星艦隊的使者還說要‘學習共生技術’,轉頭就往樹里插探針,比當年的掠奪派還沒底線。”
掠奪派的意識體突然攥緊拳頭,暗金色的指尖滲出細小的光粒。樹疤上的舊傷突然發亮,映出他當年被侵蝕武器控制的畫面:“這種背信棄義的能量波動……和蝕星文明的控制術很像,他們在給士兵注射改良型侵蝕劑。”
曉雨突然拽住龍玥的衣袖,指向樹頂的全家福果。最邊緣那顆果實正在發黑,果肉里嵌著枚微型芯片,芯片上的鷹徽正緩慢吞噬周圍的藍紫粒子,像塊有毒的糖。
“母海說它在‘假笑’。”小女孩踮腳摘下發黑的果實,果實落地的瞬間炸開,露出里面的微型炸彈——引線正以星穹文倒數,最后個單詞是“霸權”,“它想在星軌宴那天炸掉萬星樹!”
王振國的手杖突然在樹前頓地。青銅鼎的幽藍火焰順著杖身爬上樹梢,將所有全家福果鍍上層金光。老人的白發在光流中飄動,杖尖的能量紋激發出樹里的星軌棋譜,棋譜上的“天元位”突然多出個新棋子:半面是龍紋,半面是十二圖騰柱。
“老祖宗早就留了后手。”他輕敲鼎耳,鼎內傳出193個文明的共鳴聲,“萬星樹的根系里,藏著所有文明的能量密碼,想動它,得先問問這193顆種子答不答應。”
通訊器里突然傳來刺耳的雜音。美麗國總統的全息投影閃了閃,金發在星塵中顯得格外刺眼:“陳先生,聽說萬星樹結了新果?我們想申請‘科研采樣’,畢竟……藍星的技術也該共享給盟友,不是嗎?”
陳巖突然笑了,八道星痕在他身后展開成星圖。星圖中,孤星艦隊的暗金色星艦正在解體,每塊殘骸上都貼著硅基文明的警告符:“盟友?你們的探針還在樹里發抖呢。”
投影里的金發突然扭曲,總統身后的將軍正偷偷按動按鈕。龍玥的意識體瞬間穿透屏幕,白裙的星軌紋路在將軍的手腕上纏成光繩,光繩里浮出串數據:“注射侵蝕劑的士兵死亡率73%,你們在拿人命做實驗。”
“這是必要的犧牲!”總統突然拍桌,全息投影劇烈晃動,露出身后的秘密實驗室——玻璃艙里的士兵正在變異,皮膚下的血管變成暗金色,瞳孔里跳動著掠奪派的星軌紋,“只有絕對力量才能維持秩序!你們的共生就是軟弱!”
曉雨突然舉起棒球棍,棍身的螺旋種子噴出團藍紫霧。霧中浮現出實驗室里的個小男孩,他正用指甲摳玻璃艙,校服上的星星徽章已經被侵蝕成黑色:“母海說他在喊媽媽,你們把他的光偷走了。”
萬星樹突然劇烈搖晃,所有葉片同時轉向藍軌航道。193種能量順著葉脈沖上天空,在云端拼出巨大的星軌環——環上,美麗國的星軌正在斷裂,斷裂處長出新的枝丫,枝丫上結著193顆種子,像給錯誤的路重新播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