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王星的暗環帶里,浮著塊會旋轉的方印。
不是普通的玉石,印面刻著194個文明的符號,拼成個巨大的“和”字,邊角纏著銀色的星軌鏈,每轉一圈,環帶里就落下串光印,在星塵里拼出各文明的契約條文。曉雨踮腳摸了摸印面,光印突然落在她掌心,燙出個淺金色的印記——是蝕星長老蓋過的共生章,暖得她手腕發麻。
“母海在印心里蓋章。”小女孩舉著發光的掌心跑向星軌站,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出圈金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和合璽’,是夢織絲的絲絮凝成的印,能把所有文明的約定刻成光,缺了誰的章都不算數呢!”
陳巖的八道星痕正在璽印中央發光。最大的那塊和合璽突然震顫,印面的“和”字開始褪色,華夏龍紋與美麗國星條紋的連接處裂開道縫,縫里滲出暗金色的霧,像印泥里摻了墨。
“是‘離間孢子’。”他盯著霧里游動的光點,屏幕上的契約分析圖顯示,暗環帶深處有個干擾源,頻率與天王星的噩夢孢子同源,“美日殘余勢力把所有破壞手段混在了一起,專門溶解文明的契約印記——你看,蝕星的金色印章正在變成灰黑色!”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冰晶彈出,手里舉著份契約殘頁:“孢子藏在暗環的冰晶隕石里!它們能模仿各文明的印章,在契約上蓋假章,制造‘違約假象’——這組數據顯示,已有七個文明收到‘華夏單方面撕毀協議’的假通知!”
曉雨突然指著塊發黑的和合璽碎片,上面的東倭櫻花印正在覆蓋華夏稻穗印,碎片邊緣卻纏著圈藍紫光流——是她掌心的光印在發光,像塊擦掉假章的橡皮。
“母海說它們在‘換印章’。”她把棒球棍插進星塵,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立刻裹住黑碎片,“真契約藏在光印底下了,你聽,里面有硅基長老喊‘別信假章’的聲音!”
霧團里果然傳出細微的呼喊,是硅基戰隊的晶元·光在核對契約編碼。黑碎片上的暗金色霧突然散開,櫻花印慢慢變淡,稻穗印重新清晰,像被人輕輕擦掉的錯字。
龍玥的意識體飄在和合璽上空,白裙的光流與星軌鏈共鳴。所有璽印突然同時傾斜,星軌鏈在暗環帶織成張網:194個文明的符號正在互相遠離,華夏龍紋被假章圍成長城,蝕星金印被灰霧蓋成黑團,最邊緣的能量體光帶印快要看不見了,像被偷換的書頁。
“離間孢子會制造‘信任崩塌鏈’。”她的聲音帶著凝重,光流突然織成把光刀,順著星軌鏈切割暗金色霧,“它們怕文明守住約定,想讓我們互相猜忌直到決裂——剛才那下,竟切出了五年前的假契約!”
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仙女座的鎖星艦快解除共生狀態了!假契約說我們要沒收蝕星孩童的光流,他們正往能量罩里充攻擊能量!陳巖,必須在信任鏈完全斷裂前找到干擾源!”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和合璽上涂“守契液”。用星軌藤的根漿混合和合璽的粉末,涂過的地方,褪色的印章立刻亮起來,像給契約加了層保護膜。“剛穩住華夏與蝕星的主契約,”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暗環的低溫會凍結液體,守契液只能撐四十分鐘!”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和合璽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穿透璽印,每個符號都開始發燙,華夏龍紋主動往蝕星金印靠了靠,硅基晶體印的碎片重新拼在一起,像群互相核對印章的公證人。
“它們在等‘契約信物’。”小星的指尖撫過發黑的印面,那里的暗金色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原始契約碎片能喚醒真印章——你看,蝕星金印里浮出我們交換的星軌棋印章了!”
星軌艦往暗環深處的冰晶隕石群駛去時,曉雨趴在舷窗上數光印。和合璽的星軌鏈在暗環帶拼出個巨大的“契”字,194種顏色的光印順著鏈節跳動,像串蓋滿章的合同在星塵里展開。
“母海說和合璽在長新的鏈。”她指著冰晶隕石的方向,那里的星軌鏈正在延長,“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永不違約’的誓言刻在鏈上了,你看,新鏈節上長出了兩個蓋在一起的章!”
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個光印泥。屏幕上,干擾源藏在塊心形冰晶里,周圍的離間孢子像群假印章,往路過的星軌鏈上亂蓋,每蓋一個,就有段契約條文變成灰黑色。
“王莉,調出各文明的‘原始契約庫’!”他盯著冰晶中央的黑影,“用這些原始數據當‘防偽碼’——華夏的龍紋印、蝕星的金紋章、硅基的晶體戳,混合在一起能形成真印屏障!”
星軌艦鉆進冰晶群時,艙內突然彈出無數假契約。曉雨看見份“華夏退出共生計劃”的文件上蓋著假龍紋印,而陳巖的通訊器里正收到“蝕星單方面開戰”的假通知,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紫光流,光流里浮出194個文明在火星蓋真章的畫面,假契約像被燒化的紙,紛紛卷曲。
“母海說‘真章不怕火煉’。”她把掌心的真印按在艙壁的契約屏上,屏幕突然亮起,所有假章都冒出黑煙,“你看,只要見過大家一起蓋章的樣子,再像的假章也能認出來!”
陳曉峰的特戰隊正往冰晶上貼“契約貼”。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原始印章:華夏的龍紋玉印拓片、蝕星的金紋石刻模板、硅基的晶體印章原胚……契約貼貼上的瞬間,離間孢子像遇到酒精的假鈔,紛紛顯出原形。
“快到干擾源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塊冰晶,“那東西像個黑色的印章盒,里面裝著無數假章,每蓋一個就吐出團離間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