獵戶座的星軌花園里,冒出片會爬藤的嫩芽。
不是普通的幼苗,每根藤蔓都纏著七彩的生命絲,芽尖頂著194個文明的植物圖騰——華夏的稻穗芽、蝕星的金紋草、美麗國的星條花……風(fēng)一吹就互相纏繞,在星塵里織出張綠色的網(wǎng)。曉雨蹲在芽叢旁,指尖剛碰到片稻穗葉,藤蔓突然抽出絲,在她手背上繡出朵花:金紋草的花瓣裹著星條花的蕊,像個攥緊的綠拳頭。
“母海在根須里打哈欠。”小女孩舉著發(fā)光的手背跑向花園控制室,棒球棍的螺旋種子轉(zhuǎn)出圈綠紋,“它們說這是‘星軌共生芽’,是同心晶的意識流催的苗,能把所有文明的生命根纏成繩,缺了誰的露水都長不高呢!”
陳巖的八道星痕正在藤蔓中央發(fā)亮。最粗的那根主藤突然打蔫,葉片上的圖騰開始褪色:華夏稻穗芽的谷粒癟了下去,蝕星金紋草的邊緣焦成黑褐色,美麗國星條花的花瓣卷成了小筒,像被抽走了陽光。
“是‘枯萎孢子’。”他盯著藤蔓間飄的灰點,屏幕上的生命頻譜顯示,花園深處的能量泉里有個干擾源,頻率與仙女座的混沌意識波同源,“美日殘余勢力把所有破壞手段壓縮成‘生命剝離場’,專門剪斷文明與植物的共生鏈——你看,硅基的晶體葉已經(jīng)開始掉渣了!”
王莉的全息投影帶著草屑彈出,手里舉著份植物病變報告:“孢子藏在能量泉的泥漿里!它們能模仿植物激素,讓共生芽以為‘被同類排斥’,自己掐斷根須——這組數(shù)據(jù)顯示,194種植物的‘共生活性’暴跌90%,剛栽的萬星樹已經(jīng)枯死了三成!”
曉雨突然指著株發(fā)黑的藤蔓,上面的東倭櫻花藤正拼命纏繞華夏稻穗芽,像在爭奪養(yǎng)分,而藤莖邊緣卻纏著圈藍(lán)紫光流——是她掌心的生命絲在發(fā)光,像根解開死結(jié)的線。
“母海說它們在‘拆綠繩’?!彼寻羟蚬鞑暹M(jìn)泥土,螺旋種子噴出的霧團(tuán)立刻裹住黑藤,“真養(yǎng)分藏在根須底下呢,你聽,里面有能量體孩子給花澆水的聲音!”
霧團(tuán)里果然傳出細(xì)微的叮咚聲,是能量體孩童用光帶滴灌幼苗的動靜。黑藤上的灰點像被晨露沖散,櫻花藤慢慢松開稻穗芽,反而分出條細(xì)須纏上去,像給同伴搭了座橋。
龍玥的意識體飄在芽叢上空,白裙的光流與藤蔓共鳴。所有幼苗突然同時抽搐,藤蔓在地面扭成亂麻:華夏的稻穗藤纏成死結(jié),蝕星的金紋草蜷成球,美麗國的星條花被自己的刺扎出血,最邊緣的硅基晶體葉碎成了晶粉,像被踩爛的花苗。
“枯萎孢子會放大‘生存敵意’?!彼穆曇魩е奶?,光流突然織成把光剪刀,順著藤蔓剪斷死結(jié),“它們怕植物記得文明的好,想讓我們連花草都互相提防——剛才那下,竟剪出了十年前的除草畫面!”
通訊器里炸出蘇振華的怒吼:“藍(lán)星的星軌農(nóng)場全蔫了!共生芽的枯萎病順著星軌傳到地球,水稻田里的稻穗全變成了空殼!陳巖,必須在糧食鏈斷裂前找到孢子源!”
陳曉峰的特戰(zhàn)隊正往藤蔓上潑“生機液”。用星軌藤的汁液混合共生芽的露水,潑過的地方,打蔫的葉片立刻舒展開,像喝飽水的海綿。“剛穩(wěn)住華夏與蝕星的主藤蔓,”他對著通訊器大喊,“但能量泉的泥漿會中和液體,生機液只能撐二十分鐘!”
小星的第八道星痕突然在芽叢中央亮起。金色光流像陽光鉆進(jìn)泥土,每根藤蔓都開始發(fā)燙,華夏的稻穗藤主動給蝕星金紋草讓出生長空間,硅基晶體葉的碎片里鉆出星條花的根須,像群互相讓座的小伙伴。
“它們在等‘生命信物’?!毙⌒堑闹讣鈸徇^發(fā)黑的藤蔓,那里的焦痕正在消退,“每個文明的植物種子能喚醒根須記憶——你看,蝕星金紋草里浮出我們交換的花粉了!”
星軌艦往能量泉駛?cè)r,曉雨趴在舷窗上數(shù)藤蔓。共生芽的藤條在花園里拼出個巨大的“生”字,194種顏色的生命絲順著星軌往孢子源的方向爬,像群尋找水源的螞蟻。
“母海說共生芽在抽新絲?!彼钢芰咳拿芭萏帲抢锏哪酀{里鉆出嫩黃的須根,“鎖星艦的蝕星孩童把‘共培協(xié)議’刻在藤上了,你看,新絲里長出了兩個勾在一起的芽尖!”
陳巖的光刃在掌心凝成把光鋤。屏幕上,孢子源藏在能量泉中央的石縫里,周圍的枯萎孢子像團(tuán)灰霧,任何靠近的植物都會“瞬間老化”——剛才扔進(jìn)去的星軌草種子,竟直接長成了枯桿。
“王莉,調(diào)出各文明的‘植物基因庫’!”他盯著石縫里的黑影,“用這些基因當(dāng)‘抗毒劑’——華夏的稻種、蝕星的金紋草籽、硅基的晶體花粉,混合在一起能形成生命屏障!”
星軌艦鉆進(jìn)能量泉的霧層時,艙內(nèi)突然飄起枯葉。曉雨發(fā)現(xiàn)自己帶的稻種全變成了空殼,而陳巖背包里的蝕星花粉結(jié)成了硬塊,棒球棍的螺旋種子突然噴出藍(lán)紫光流,光流里浮出194個文明在火星共培萬星樹的畫面,枯葉像被春風(fēng)吹醒,竟抽出了嫩芽。
“母海說‘一起栽的苗不會死’?!彼颜菩牡纳z按在艙壁的花盆里,星軌草突然瘋長,藤條順著艙壁爬出個“共”字,“你看,只要記著一起澆水的樣子,再蔫的芽也能冒頭!”
陳曉峰的特戰(zhàn)隊正往石縫里塞“種子球”。用透明晶體裹著各文明的珍稀種子:華夏的太空稻種、蝕星的金紋草花粉、硅基的晶體苔蘚孢子、美麗國的星條花種……種子球落下的瞬間,灰霧里竟鉆出翠綠的芽,像石縫里的春天。
“快到孢子源核心了!”陳曉峰對著通訊器大喊,破棋槍的光流劈開最后塊巖石,“那東西像個黑色的根瘤,表面爬滿白色的菌絲,每根菌絲都纏著顆枯死的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