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錦州港。
“玄鳥艦隊”,在完成了最后一次的全員集結之后,終于,在萬眾矚目之下,起錨出征。
這一次的送行,比上次,更加的隆重,也更加的肅穆。
沒有震天的歡呼,只有無數百姓,自發地,站在碼頭和海岸線上,默默地,為他們的子弟兵,祈禱送行。
他們的眼中,沒有了離別的悲傷,只有一種,充滿了信任和期盼的堅定。
李睿,依舊站在旗艦“玄-鳥號”的船頭。
他的身邊,是精神矍鑠的孫元化,和一臉殺氣的王老三。
看著那一張張,充滿了新生氣息的,質樸的臉龐,李睿的心中,涌起了一股,前所未有的豪情。
他知道,自己,不再是孤身一人在戰斗。
他的身后,站著的是,數十萬,與他同呼吸,共命運的,遼西軍民!
“傳令!”
他的聲音,通過旗語,傳遞到了艦隊的每一艘戰船之上。
“目標——江南!”
“出發!”
“嗚——嗚——嗚——”
雄渾的號角聲,再次響徹了渤海灣的上空!
龐大的艦隊,在二十艘裝備了蒸汽機和“赤龍”炮的“飛剪船”的帶領下,如同蘇醒的黑色巨龍,劈開波浪,向著那片,充滿了未知與挑戰的南方海域,浩浩蕩蕩地,駛去!
……
艦隊,進入黃海之后,并沒有直接,向南直隸的方向航行。
而是,在孫元化的建議下,先轉向了西南,準備在登州府的港口,進行第一次的補給。
那里,是孫元化經營多年的老巢,也是大明北方,最重要的水師基地。
“李總兵,”孫元化站在海圖前,指著登州的位置,對李睿說道,“登州,不僅港闊水深,更重要的是,那里,有我們北方,最好的船塢和修船工匠。我們的艦隊,在經歷了初次的長途航行之后,正好可以在那里,進行一次全面的檢修和補給。”
“而且,”他的眼中,閃過一絲冷意,“也是時候,該回去,跟某些人,算一算舊賬了。”
李睿知道,他口中的“某些人”,指的,正是那些,在他被調離之后,趁機竊取了登萊軍權的舊部將領。
李睿對此,自然沒有異議。
他同樣,想借此機會,親眼看一看,那支在歷史上,給大明帶來了巨大災難的“登萊水師”,究竟是何模樣。
然而當他們的艦隊,在兩天后,抵達登州外海時,眼前出現的景象,卻讓所有人的臉色,都沉了下來。
只見登州港的港口之外,竟然密密麻麻地,停泊著上百艘,懸掛著“孔”字和“耿”字旗號的戰船!
那些戰船,將整個港口,都堵得是水泄不通!
而在港口內的水師大營方向,還隱隱約約地,傳來著喊殺聲和火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