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明時分,第一縷天光刺破黑暗,照亮了東嶺鎮。
小鎮從沉睡中蘇醒,卻比往日里安靜了太多。
街頭巷尾,本該是小販叫賣,行人匆匆的熱鬧景象,此刻卻透著一股詭異的壓抑。
不少人推開門,小心翼翼地探出頭,然后便看到了讓他們心頭狂跳的一幕。
錢府,那座在東嶺鎮橫行霸道多年的府邸,此刻大門緊閉。
門口,兩排身著北營軍服的士兵,持槍而立,面無表情,渾身散發著生人勿近的肅殺之氣。
不止是錢府。
鎮上最大的糧行“錢記米鋪”,最大的車馬行,甚至連錢通開的布莊門口,都站著同樣冷峻的士兵。
整個東嶺鎮,所有姓“錢”的產業,在一夜之間,全被軍隊封鎖了!
“我的老天爺,這是……變天了?”
“錢扒皮……這是倒臺了?”
“小聲點!你不要命了?沒看見那是北營的兵?”
“錢扒皮這是踢到鐵板了?昨天不是還聽說他去給新來的校尉大人送禮了嗎?”
“誰知道呢,這些大人物的事,咱們少議論……”
百姓們交頭接耳,竊竊私語,眼神里充滿了震驚、疑惑,還有一絲絲不敢表露的……期待。
錢府,內院。
曾經歌舞升平,奢靡浮華的廳堂,此刻已經被清理一空。
李萬年就坐在主位上,手里端著一碗清茶,神色平靜。
常世安和趙良生二人,頂著兩個大大的黑眼圈,快步走了進來,臉上是難以掩飾的疲憊與亢奮。
“頭兒!”
趙良生手里捧著一本厚厚的賬冊,因為激動,他的手指都在微微發抖。
“都……都清點完了!”
“錢通這頭肥豬,真是富得流油啊!”
李萬年放下茶碗,抬了抬眼皮。
“說。”
趙良生咽了口唾沫,試圖平復一下自己狂跳的心臟,可開口的瞬間,聲音還是變了調。
“現銀、金條、各類珠寶玉器,折合白銀,共計七萬三千兩!”
“各地錢莊的銀票,共計五萬兩!”
“這還不算那些查封的店鋪、倉庫里的糧食布匹,以及數不清的地契房契……”
趙良生的呼吸變得急促,他看著李萬年,眼睛瞪得像銅鈴。
“大人!我們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