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
殘陽如血,將清平關的城頭染上了一層悲壯的顏色。
冷冽的北風呼嘯而過,卷起城墻上那面巨大的“北營”戰旗,發出“獵獵”的聲響。
城墻上,每隔十步便站著一名全副武裝的士卒,他們手按刀柄,警惕地注視著北方,那片暮色漸沉的草原。
空氣里,彌漫著一股無形的肅殺。
李萬年就站在城樓的垛口前,身穿百煉甲,手里拄著那桿沉重的霸王槍。
槍尖的紅纓,在風中獵獵舞動。
他沒有說話,只是靜靜地看著遠方,目光深邃,仿佛能穿透那無垠的草原。
但他的存在,就是一根定海神針。
那些臉上還帶著稚氣的新兵,那些心中忐忑不安的老兵,只要一回頭,看到城樓上那個筆挺的身影,心里的慌亂就會被壓下去大半。
校尉大人還在。
怕個球!
而這時。
一騎斥候,從北面狂奔而來,戰馬的口鼻間噴吐著白色的熱氣,在寒冷的空氣中凝成一團。
斥候沖到城下,進入城門后,他利落的翻身下馬,快步沖上城墻。
在見到李萬年的第一時間,他便開口,聲音還帶著未消散的急促和喘息。
“報——”
“大人!”
“是……是黑狼部的先鋒騎!約莫……約莫五千騎!”
“此刻敵軍前鋒騎距離清平關約莫五十里,目前已停止前進,應該是在等大部隊。”
黑狼部!
五千騎!
五十里!
一句句從斥候嘴里蹦出來的話,讓周圍的士卒臉色都變了。
同樣穿著百煉甲的常世安趕來,聽到斥候的話,也不由得臉色瞬間變得蒼白。
清平關算上新兵,滿打滿算也就七千人。能打的,只有那近五千人的老兵。
而對面,光是先鋒兵,就是五千騎,更別提后面還跟著不知道多少人的大部隊。
這仗,怎么打?
戰爭的陰云,已經不是籠罩,而是沉甸甸地壓在了每一個人的頭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