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鷲裹挾著那三只被粘稠血光包裹、縮至拳頭大小的玉箱,從“磐石靈梭”尾部那觸目驚心的破洞中激射而出,一頭扎進鬼嘯峽外依舊翻騰不休的血獄噬魂陣殘光里。
“到手!撤!”他的嘶吼帶著狂熱的顫音,穿透血色光幕,傳入守候在外的同伙耳中。
陣外幾道模糊血影聞聲,立刻化作血光向他匯聚。血鷲心中暢快至極,蝕骨荒原這條富礦,連同天蠶宗這批精銳弟子的精血神魂,盡數成了他們血煉堂的囊中之物!他仿佛已看到宗門長老贊許的目光,看到自己憑借此功,修為再進一層的光景。
然而,就在血獄噬魂陣殘余的血色光暈如同退潮般急速消散,即將徹底露出荒原猙獰灰敗的本貌時——
“咻——!”
一道尖銳到撕裂耳膜的破空聲,毫無征兆地從他們側后方的嶙峋風蝕巖柱群中爆響!
那聲音并非金鐵交鳴,更像某種堅韌藤蔓以恐怖速度抽爆空氣!其快,其疾,遠超血影魔宗眾人反應!
血鷲是筑基后期修士,對危機感應最為敏銳。在那破空聲入耳的剎那,一股源自靈魂深處的冰冷警兆如同毒蛇噬心,他甚至來不及回頭,全身血光本能地劇烈波動,身形瞬間變得模糊、虛化,試圖融入四周尚未散盡的血霧,施展血影遁規避這致命一擊!
同時,腰間懸掛的一枚血色骨符無聲碎裂,一層凝厚的污血護盾瞬間在身后成型!
太遲了!那碧影的速度超越了血影虛化的極限!
“噗嗤!”
一聲悶響,干脆利落,如同鐵釬刺穿朽木。
血鷲剛剛開始虛化的身形猛地一震,重新變得凝實!
他難以置信地低頭,看見一截嬰兒手臂粗細、通體流轉著青碧色金屬光澤、頂端異常尖銳的藤蔓,正洞穿了他倉促凝聚的污血護盾,
從自己胸口心臟位置透體而出!藤蔓表面并非光滑,而是覆蓋著一層細密如鱗的天然木紋,此刻正貪婪地吮吸著涌出的滾燙血液和逸散的血煞之力,發出細微而令人毛骨悚然的“滋滋”聲。沒有劇烈的疼痛傳來,只有一種瞬間蔓延全身的、恐怖的麻痹和冰冷,仿佛連靈魂都被凍結。
他艱難地轉動眼珠,想看清偷襲者的模樣。視野邊緣,只捕捉到那片巨大風蝕巖柱的陰影里,似乎有幾道模糊的身影,輪廓非人,帶著原始森林的陰冷氣息。
“嗬…嗬…”血鷲喉嚨里發出破風箱般的氣音,粘稠的黑血不斷從嘴角溢出。他凝聚的最后一絲兇戾與不甘,并非驅動那只抓著玉箱的手,而是猛地一拍腰間的萬魂幡囊!
那桿由森森白骨和人皮構成的主魂幡瞬間飛出一半,幡面上無數痛苦面孔發出凄厲尖嘯,濃郁如墨的怨毒煞氣混合著血鷲殘存的神魂精血,化作一道污穢的血魂沖擊波,無差別地轟向四面八方!
這是他最后的反撲,意圖重創偷襲者或制造混亂!
“哼!”
一聲冰冷的、帶著明顯非人腔調的冷哼,如同寒風吹過古木空洞。那穿透血鷲胸膛的碧鱗藤表面木紋驟然亮起刺目的青芒,一股沛然莫御的磅礴木靈妖力轟然爆發!
“喀啦——!嘭!”
的骨骼碎裂聲與沉悶的爆響同時炸開!血鷲意圖引爆的萬魂幡主魂沖擊被這股霸道的妖力強行扼殺在萌芽狀態!他的殘軀連同那半截主魂幡如同一個被捏爆的血袋,當空炸開!腥臭的血肉碎塊、幡布碎片和內臟碎片混合著濃烈的血煞怨氣,呈放射狀潑灑向下方嶙峋的怪石和沙礫。那三只被血光包裹的玉箱,也隨著沖擊波飛散墜落。
“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