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族長!時機已至!星海盟于南爪臂設下埋伏,卻遭反噬,損失慘重!黑鯊塢已破!其爪牙必亂!此乃我北爪臂各家聯合自保、掙脫桎梏的天賜良機!再猶豫,待其緩過氣來,陳家之禍,便在眼前!”
他的聲音如同洪鐘大呂,敲在每一個柳家核心成員的心頭。柳文山等人渾身一震,眼中熄滅的希望之火被瞬間點燃!南爪臂……真的敗了?連黑鯊塢都丟了?
柳青峰看著胡龍象那雙深邃平靜、仿佛早已洞悉一切的眼眸,看著南方那片依舊混亂燃燒的天空,又看看身邊弟子們驚懼中帶著期盼的眼神,一股前所未有的決絕涌上心頭!他猛地踏前一步,須發皆張,聲音因激動而嘶啞,卻帶著斬釘截鐵的威嚴:
“阿鐵護法所言極是!星海盟倒行逆施,視我北爪臂如豬狗牛羊,予取予求!陳家血仇未雪,強征供奉又至!如今其爪牙受創,正是天賜良機!我柳家,寧為玉碎,不為瓦全!即刻聯絡李家、王家、孫家……北爪臂所有受壓迫的家族同道!告知他們南爪臂之變!告訴他們,我柳家愿為前驅,聯合自保,共抗星海盟暴政!生死存亡,在此一舉!”
“是!族長!”柳文山等人激動得渾身發抖,齊聲應諾,仿佛被打了一劑強心針,立刻分頭行動。
“你……你們瘋了!這是叛盟!是自取滅亡!”柳玄鐘再也按捺不住,跳了出來,指著柳青峰和胡龍象,聲音尖利刺耳,充滿了氣急敗壞,“星海盟根基深厚,死一個金丹算什么?岳峙大人還在!冷千山大人還在!等他們騰出手來,爾等皆為齏粉!柳青峰!你引狼入室,要將柳家帶入萬劫不復之地啊!”他此刻徹底撕破了臉皮,矛頭直指胡龍象,意圖煽動恐懼。
胡龍象緩緩轉身,周身氣息驟然變得凝重如山,無形中壓下了堂內的嘈雜。他目光如同兩柄冰冷的利劍,直刺柳玄鐘。那目光中蘊含的森然壓力,讓柳玄鐘的叫囂戛然而止,如同被掐住脖子的鴨子,剩下的話全堵在了喉嚨里,只剩下驚懼。
“柳玄鐘長老,”胡龍象的聲音平靜無波,卻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寒意,“自阿鐵入柳家以來,你處處刁難,屢屢構陷。蟲災之時,你急于上報星海盟,意欲何為?方才星海盟大陣反噬,你為何面露驚惶?此刻我柳家欲聯合同道求生,你又跳出來橫加指責,口口聲聲星海盟不可抗……你心中所念,究竟是柳家存亡,還是你背后那位‘星海盟大人’的指令?”
句句誅心!字字如刀!
柳青峰眼中最后一絲猶豫也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冰冷的殺意。他踏前一步,周身屬于筑基中期頂峰的氣息毫無保留地爆發,死死鎖定柳玄鐘:“玄鐘!事到如今,你還有何話說?勾結外敵,構陷護法,動搖族心!按族規,當廢去修為,逐出家族!”
“你……你們血口噴人!”柳玄鐘臉色慘白如紙,連連后退,眼中充滿了恐懼和怨毒,“我沒有!我是為了柳家!柳青峰!你這個老糊涂!你會后悔的!星海盟不會放過你們!岳峙大人不會放過……”
“夠了!”柳青峰厲喝打斷,聲音如同寒鐵交擊,“念在你為柳家效力多年,留你一命。即刻交出長老令牌,自廢修為,滾出柳家!永世不得踏入北爪臂半步!否則……休怪老夫清理門戶!”
“清理門戶?哈哈哈!”柳玄鐘自知大勢已去,絕望之下發出凄厲的慘笑,“好!好一個清理門戶!柳青峰!你會后悔的!你們都會后悔的!柳家……完了!”他怨毒無比地剜了胡龍象一眼,猛地從懷中掏出一物,狠狠捏碎!
嗡!
一道微弱的灰色靈光瞬間遁入虛空,消失不見——那是他最后的傳訊!
“攔住他!”柳文山驚呼。
胡龍象卻微微抬手,阻止了欲上前擒拿的柳家弟子,淡淡道:“由他去。喪家之犬,不足為慮。他已是甕中之鱉,逃不出海蛇盟的羅網。”
柳玄鐘怨毒地掃視全場,最后發出一聲不甘的咆哮,猛地催動遁光,頭也不回地朝著星輝坊的方向狼狽逃竄,背影充滿了倉皇與恨意。
柳青峰看著柳玄鐘消失的方向,長長吐出一口濁氣,仿佛卸下了千斤重擔,但眉宇間的凝重絲毫未減。他轉向胡龍象,深深一揖:“家門不幸,讓護法見笑了。若非護法點醒,我柳家恐已萬劫不復。如今強敵雖暫退,危機未解,聯合諸家之事,還需護法鼎力相助!”
胡龍象微微頷首:“分內之事。當務之急,是趁星海盟無暇北顧,將聯盟之議落實。柳家,當為盟首。”
數日后,北爪臂的氣氛發生了翻天覆地的變化。
星海盟在南爪臂遭遇慘敗,黑鯊塢被海蛇盟血洗、璇璣子金丹隕落的消息,如同長了翅膀,徹底傳開。冷千山傳訊中提及的“鎖星大陣遭人暗算反噬崩潰”以及岳峙大人當時因事發前緊急離島未歸,致使支援不及的內情更是讓星海盟內部震動,對北爪臂的控制力因力量真空而降到了冰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