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誕前夕的夜晚,雪下得更大了??耧L卷著雪片,敲打著城堡的窗戶,發(fā)出嗚咽般的聲響。公共休息室里幾乎空無一人,只有壁爐里的火焰噼啪作響,跳動的火光在銀綠色的裝飾品上投下?lián)u曳的影子。
湯姆坐在壁爐旁一張寬敞的扶手椅里,膝蓋上攤開著那本阿布拉克薩斯給他的、他曾祖父的無聲咒筆記。雖然對送禮者抱有復(fù)雜的情緒,但他不得不承認,這本筆記的價值無可估量。里面記載的一些技巧和思路,遠非霍格沃茨圖書館的藏書可比。
他正沉浸在一個關(guān)于無聲召喚咒的復(fù)雜變體應(yīng)用中,休息室的門被輕輕推開。冷風裹挾著幾片雪花吹了進來,隨之而來的是一陣熟悉的、帶著冷冽松木香氣的氣息。
湯姆沒有抬頭,但翻動書頁的手指微微停頓了一下。
“看來斯萊特林的公共休息室,在假期里終于恢復(fù)了它應(yīng)有的……清靜?!卑⒉祭怂_斯的聲音響起,帶著一絲剛從暴風雪中進來的寒意。他走到壁爐另一邊的扶手椅坐下,很自然地伸出手烤火?!爱斎?,如果能少一個總是在啃書本的家伙,就更完美了?!?/p>
湯姆合上筆記,抬起頭。阿布拉克薩斯今天沒穿校袍,而是一身墨綠色的、質(zhì)地精良的常服,領(lǐng)口微微敞開,露出線條優(yōu)美的鎖骨。他的臉頰被凍得有些發(fā)紅,鉑金色的發(fā)梢還沾著未化的雪晶,在爐火的映照下,整個人像一件被精心雕琢的、帶著冷感的藝術(shù)品。
“我以為你會在馬爾福莊園享受盛大的圣誕晚宴?!睖氛f。
“晚宴結(jié)束了。無聊透頂。”阿布拉克薩斯懶洋洋地靠在椅背上,伸直了雙腿,靴子上融化的雪水在地毯上洇開一小片深色?!奥犞切┯H戚吹噓他們新買的火龍皮手套,或者討論魔法部最新出臺的、無關(guān)痛癢的法令……我寧愿回來這里,至少……”他灰藍色的眼睛轉(zhuǎn)向湯姆,嘴角勾起,“這里還有只不會阿諛奉承的小刺猬,逗起來比較有趣?!?/p>
湯姆無視了“小刺猬”的稱呼?!翱磥眈R爾福先生的圣誕過得并不如意?!?/p>
“不如意?”阿布拉克薩斯輕笑一聲,“倒也不是。收到了不少禮物,堆得像小山一樣?!彼袷呛鋈幌肫鹆耸裁?,從口袋里掏出一個用銀色包裝紙包裹的、巴掌大的小盒子,隨手拋給湯姆?!斑?,給你的?!?/p>
湯姆下意識地接住。盒子很輕,包裝精致,系著墨綠色的絲帶。
“這是什么?”湯姆沒有立刻拆開,警惕地問。他可沒忘記上次那個“冬青汁”的味道。
“圣誕禮物啊,還能是什么?”阿布拉克薩斯挑眉,“放心,這次不是牙膏味的飲料。我以馬爾福的名義擔?!蟾拧!彼詈竽莻€詞加得極其輕微,但足夠讓湯姆聽到。
湯姆遲疑了一下,最終還是拆開了包裝。里面是一個深藍色的絲絨盒子。他打開盒蓋——里面并非他預(yù)想的任何魔法物品,而是一枚……胸針?
胸針的造型是一只栩栩如生的、蜷縮著身體的嗅嗅。但不同于那種貪財?shù)纳?,這只“嗅嗅”通體由暗色的銀金屬打造,只有一雙眼睛是兩粒極其細小的、閃爍著幽光的黑曜石。它看起來憨態(tài)可掬,甚至有點……可愛?
湯姆愣住了。這完全不符合阿布拉克薩斯一貫的送禮風格——那些東西要么昂貴神秘,要么帶著惡作劇的性質(zhì)。這枚胸針看起來……太普通了,甚至有些幼稚。
“這是……?”
“一個守護符?!卑⒉祭怂_斯支著下巴,看著湯姆疑惑的表情,似乎很滿意?!皳?jù)說能帶來好運,尤其能幫助佩戴者……找到他們真正想要的東西?!彼D了頓,補充道,“我覺得它挺配你??雌饋砣诵鬅o害,眼睛卻亮得很,時刻在搜尋著什么,不是嗎?”
湯姆拿起那枚胸針,觸手冰涼。他仔細感受了一下,上面并沒有附著什么強大的魔法波動,似乎真的只是一件做工精致的普通飾品。
“謝謝。”他將胸針放回盒子,語氣平淡。心里卻有些疑惑,阿布拉克薩斯送這個是什么意思?暗示他像只嗅嗅一樣在搜尋力量和知識?還是又一個他暫時無法理解的玩笑?
“不戴上試試嗎?”阿布拉克薩斯問。
湯姆看了他一眼,猶豫了一下,還是將胸針別在了自己舊袍子的領(lǐng)口上。嗅嗅冰涼的金屬身體貼著他的皮膚。
“嗯,不錯?!卑⒉祭怂_斯端詳著,點了點頭,“看起來總算沒那么……嚴肅過頭了。”
兩人之間陷入了一陣短暫的沉默,只有爐火燃燒的噼啪聲和窗外風雪的呼嘯。溫暖的火光映在臉上,帶來一種奇異的安寧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