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見鬼的墨水（第1頁）

第一次挑戰的失敗像一根細小的刺，扎在湯姆的驕傲上，不致命，卻時刻提醒著他的失算。他突然意識到試圖直接窺探或影響阿布拉克薩斯的內心也許是徒勞的，那家伙的防御工事比他想象的還要堅固數倍。

他需要更迂回、更……“馬爾福式”的手段。阿布拉克薩斯享受游戲，享受掌控，享受看湯姆在他的節奏里掙扎。那么，也許突破口就在于打破這種節奏，制造一個他預料之外的、無關內心情感，卻足以挑動他神經的“小麻煩”。

湯姆將目光投向了阿布拉克薩斯那些華麗而昂貴的文具。那支鑲嵌細碎寶石的魔杖，那些封面精美的筆記本，還有他慣用的、帶著獨特香氣的墨水。尤其是那瓶墨水，據說是法國某個古老作坊的特制產品，阿布拉克薩斯曾得意地提到過它那“無可替代”的色澤和流暢度。

一個計劃在湯姆腦中逐漸成形。他回憶起在《陰影低語》中看到過一種極其冷門的魔法，可以將某種物質進行煉金處理，使其在接觸特定魔力簽名時，產生短暫的“惰性”效果。這種效果并非永久消除，而是讓被接觸的物體在幾分鐘內失去其魔法特性。

他把目標定在了那瓶阿布拉克薩斯的寶貝墨水。如果他能讓那墨水在阿布拉克薩斯使用時短暫“失效”，比如在他書寫時，墨水突然無法附著羊皮紙，或者寫出的字跡瞬間消失……想想看，在眾目睽睽之下，尤其是在他可能需要記錄重要信息或單純只是想炫耀他那手漂亮花體字的時候，這絕對能制造足夠的尷尬或者……惱怒。

這比試圖撬動內心情緒要實際得多。關鍵在于如何將處理過的“惰性”物質悄無聲息地混入墨水瓶中，并且確保它只對阿布拉克薩斯的魔力產生反應。這需要精確的時機和對阿布拉克薩斯魔力波動的深刻理解——幸運的是，經過長時間的“特殊關注”和那些“共享”的魔法練習，湯姆對后者的把握相當精準。

他花了幾天時間在有求必應屋里秘密準備。他選擇了月癡獸的眼淚作為基礎，結合了幾種穩定劑和觸發符文，煉制出了一小瓶無色無味的液體。它被設計成只有在感應到阿布拉克薩斯那獨特而強大的魔力波動時，才會被激活，效果持續大約五分鐘。

接下來就是尋找機會。他注意到阿布拉克薩斯習慣在每周三下午的魔法史課后，去圖書館靠窗的某個固定位置整理筆記。賓斯教授枯燥的課程似乎是他少數愿意花時間“補錄”的內容。

這個周三，湯姆提前來到了圖書館，選擇了阿布拉克薩斯常坐位置斜后方的一個書架旁，假裝查找資料。他的心跳比平時稍快，但臉上依舊是一片沉靜。當阿布拉克薩斯像往常一樣，帶著那身松木香氣和慵懶姿態在窗邊坐下，拿出那瓶深藍色墨水和他那本皮質封面筆記時，湯姆知道機會來了。

他耐心等待著，看著阿布拉克薩斯蘸取墨水，開始在羊皮紙上書寫。就在阿布拉克薩斯稍微停頓，似乎思考下一個句子時，湯姆悄無聲息地從書架后伸出手，指尖彈出一滴幾乎看不見的液體，精準地射入了打開的墨水瓶中。液體融入深藍色的墨水中，沒有激起一絲漣漪。

湯姆迅速收回手，繼續假裝瀏覽書架上的書籍，內心卻在默默倒數。

一、二、三……

阿布拉克薩斯再次蘸取墨水，筆尖落下——

什么都沒有發生。

墨水依舊流暢地附著在羊皮紙上，留下他華麗的花體字。

湯姆的心沉了下去。失敗了？他的煉制出了差錯？還是被發現了？

就在他幾乎要放棄的時候，阿布拉克薩斯寫完了那個句子，準備換行。他再次蘸取墨水，這次，當筆尖觸碰到羊皮紙的瞬間，詭異的事情發生了。

那深藍色的墨水像是突然失去了所有粘性，如同清水般從羊皮紙上滑落，只留下一道迅速擴散的水漬，而本該出現的字跡，消失得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