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下來的幾天,馬爾福莊園的生活似乎恢復了表面的平靜。湯姆大部分時間依舊泡在藏書室,但與之前不同的是,他偶爾會拿出那個黑色的、刻著錯誤符文的魔杖套端詳片刻,指尖拂過那些稚嫩的刻痕,嘴角會浮現一絲連他自己都未曾察覺的極淡笑意。
阿布拉克薩斯則似乎對輸掉賭注——尤其是以那種方式輸掉——耿耿于懷,變本加厲地出現在湯姆周圍,用各種方式試圖扳回一城。
“我親愛的湯姆,”這天下午,當湯姆正在研究一個復雜的魔文陣列時,阿布拉克薩斯的聲音如同鬼魅般在他身后響起,“你有沒有覺得,你最近看那個破皮套的次數,比看這些珍貴的古籍還要多?該不會是……上面被我無意中施加了什么迷惑心智的咒語吧?需要我幫你檢查一下嗎?”
湯姆頭也不抬,筆尖穩健。“不勞費心。我只是在欣賞一種……罕見的、充滿童真的藝術風格。比起某些人連直線都刻不直的童年作品,我確實覺得它更有研究價值。”
阿布拉克薩斯被噎了一下,繞到他對面坐下,不滿地撇撇嘴。“刻不直那是因為我當時用的刻刀太大了!而且,誰規定符文一定要刻得跟印刷體一樣?那叫個性!”
“把‘防護堅固’刻成‘柔順羽毛’,確實很個性。”湯姆平靜地陳述,終于抬起眼,黑色的眼眸里帶著一絲戲謔。
阿布拉克薩斯的耳根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泛紅。“……那是通假字!古老的魔法符文通假寫法!你不懂就別亂說!”
湯姆看著他氣急敗壞又強行辯解的樣子,感覺比看那些深奧的魔文有趣多了。他沒有繼續戳穿,只是重新低下頭,但微微抽動的嘴角泄露了他的情緒。
阿布拉克薩斯盯著他看了幾秒,忽然湊近,壓低聲音:“你知道嗎,湯姆,你最近變得很不可愛。以前逗你,你還會臉紅脖子粗地瞪我,現在居然學會反唇相譏了?是誰教壞了你?”
“近墨者黑。”湯姆言簡意賅地回答,筆下不停。
阿布拉克薩斯愣了一下,隨即低低地笑了起來,笑聲愉悅。“哦,我喜歡這個說法。這說明我對你的影響很深刻嘛。”他站起身,拍了拍袍子,“走吧,別啃書了。陪我去花園走走,曬曬太陽。你再這樣待在陰暗的角落里,我真要懷疑你是不是在偷偷修煉什么見不得光的黑魔法了。”
湯姆本想拒絕,但想到一直看書確實有些疲憊,而且……他瞥了一眼窗外燦爛的陽光,最終還是合上了書。“如果你的‘走走’不包括又一次突然的魁地奇邀請或者試圖把我推下某個魔法噴泉的話。”
“我以馬爾福的名義保證,絕對安全無害。”阿布拉克薩斯信誓旦旦,但眼里的光芒讓湯姆覺得這保證毫無可信度。
馬爾福莊園的花園如同其內部一樣,規模宏大,設計精巧。他們漫步在一條由白色碎石鋪成的小徑上,兩旁是修剪成各種魔法生物形狀的灌木叢,遠處是大片盛放的玫瑰園,空氣中馥郁的花香幾乎令人沉醉。
“看那邊,”阿布拉克薩斯指著玫瑰園中心一個由純白大理石雕成的亭子,“那是我母親最喜歡的地方。她說那里的玫瑰香氣在月光下會有奇妙的變化。”他的語氣難得地帶上了一絲溫和。
湯姆順著他的目光看去,白色的亭子在姹紫嫣紅的玫瑰叢中顯得格外圣潔優雅。
“很漂亮。”他客觀地評價。
“是啊,漂亮得有點無聊。”阿布拉克薩斯聳聳肩,很快又恢復了那副調調,“就像那些總是試圖來參加茶會的淑女們一樣,千篇一律。”他忽然停下腳步,轉身面對湯姆,灰藍色的眼睛在陽光下如同最清澈的湖泊,“說起來,湯姆,你還沒告訴我,你喜歡什么?”
湯姆微微一怔。“喜歡什么?”
“對啊,”阿布拉克薩斯饒有興致地看著他,“除了那些陰暗的魔法書和……嗯,我失敗的童年作品,你還對什么感興趣?總有點別的愛好吧?不然人生多無趣。”